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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司馬玄星徹底沒了知覺,女子嘆了口氣,右手一攥,仙力所凝的婢女便再次出現。
將冥影與鈴心放回司馬玄星體內後,婢女們抬起司馬玄星,眼看著是要將司馬玄星抬出洞去。
“等等。”
忽然,一道聲音在女子身後響起。
“嗯?”女子顯然是被嚇到,渾身一哆嗦,背後仙力彙集,瞬間凝起一面防護盾。
扛著司馬玄星的婢女也在同時停下了腳步。
“看來……的確是了。”吟月背後,夜雷已經悠然坐在桌前,抿著茶水,“你不必防備我,我沒有害你的意思。”
“你是……”女子看了看夜雷,“是這位體內的那位靈體嗎?”
“不錯。”夜雷點頭,“怎麼,你想要把我也迷暈嗎?”
“……”女子看看周圍無數蘑菇,欲言又止。
“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我並無惡意。”夜雷說著,側頭看了看周圍的蘑菇,“不過,如果你不想談,我不介意在這裡大開殺戒。”
“你,你說。”女子深吸一口氣。
“怎麼稱呼?”夜雷抬手給對方斟了一杯茶,笑道,“坐下慢慢說,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叫,吟月。”吟月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卻並未坐下。
“吟月……吟月雷菇?”夜雷挑了挑眉。
“是。”吟月沒有否認。
吟月雷菇,是靈草殺戮榜上排名第八十四的強悍草木,當年,農神帝李惜粟曾見過一位吟月雷菇的草木靈,甚至因誤會被其追殺,極為狼狽。事後,心有餘悸的他將這強悍的草木記入了靈草殺戮榜。
“李老爺子還是不夠嚴謹。”回想著靈草殺戮榜,夜雷搖頭,失笑,“怎麼能把吟月雷菇給算到靈草殺戮榜裡面呢,蘑菇可算不得草木。”
“你知道?靈草殺戮榜?”吟月好奇。
“是啊,李老爺子當年被那吟月雷菇追殺得可慘了。”夜雷笑道。“得虧有童前輩出手相助,否則啊,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那您應該本不是這窮鄉僻壤的人吧?”吟月問道。
“是。”夜雷很乾脆地承認了,“我名夜雷,本為……上古冥禁帝柴時冕下的魄魂。”
言罷,一隻金翼巨雕虛影在夜雷身後幽幽浮現,伴著喑啞的雕吟,令人恐懼的威壓驟然迸發而出。
即使夜雷有所收斂,但在這龐然威壓之下,吟月身側的許多小蘑菇都紛紛縮了起來,細看之下似是有些瑟瑟發抖。
“既然您是冥禁帝冕下的魄魂,這位的身份想必也不一般吧。”吟月倒是沒有受到夜雷的威壓影響,而是看了看司馬玄星,“抱歉了,我本無意冒犯。”
“你是草木靈,是嗎?”夜雷直接問道。
“是的。”
“也難怪。”夜雷吐了口氣。
自然修成的草木靈,天生修為至少仙尊三品。
司馬玄星如今修為仍在天仙,尚未達初靈仙,初靈、真靈後有初玄、真玄,而後才是一品一重天的仙尊。
換句話說,如果她願意,將司馬玄星當場捏死都沒有問題。
仙尊三品的修為所創造的結界,自然也足以隔絕夜雷身上印記與這片天地的呼應,這也是夜雷能夠出現在此的原因。
“你在這裡多久了?”夜雷問道。
“很久,很久了。”吟月皺著眉頭,“很久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呢?”夜雷不解,“是看中了這裡的清淨嗎?”
“不,這裡並不是我選的,而是吾主令我,令我們一族在此守著懸崖之下,不讓人攀巖而下。”吟月搖頭,“若有人攀巖而下,便釋放幻境,讓他重新攀爬而上。若有人執拗向下,那麼就迷暈他,把他送回去。”
“那躍下懸崖求死的呢?”夜雷笑道,“或是被逼落下懸崖的?”
“生志已去,何苦挽留?”吟月嘆氣,“至於被逼落下懸崖的,必死無疑,我並非仁慈之人,自然不會去管他。”
“落下懸崖,必死無疑?”夜雷想了想,“崖下是有什麼秘密嗎?”
“我……我不能說。”吟月歉然笑著。
“也罷。”夜雷搖頭,“可是,如果我們執意向下呢?”
“對不起,但是對於你們……我也要一視同仁。”吟月微微低頭,不卑不亢道,“您是當年冥禁帝冕下的魄魂,我自然不敢質疑您的實力。可是,您現在作為這位的魄魂,力量為他所拘束,戰鬥力是遠不及我的,這一點您應該很清楚。”
“你想把我也迷暈?”夜雷樂道,“除了我家昭昭,還沒有人能夠迷暈我呢。”
“敢請一試。”吟月右手輕彈,無數孢子鋪天蓋地地湧向夜雷。
“不如,我們打個賭吧?”漫天孢子之中,夜雷笑道,“如果你能夠憑藉你的力量將我迷暈,那我就幫你,勸阻主上去往崖下;如果不能,你就不能繼續出手阻止主上下崖去。”
“……”吟月沉默,顯然是不想接受這一賭局。
“如果不接受,你我可就要開打了。”察覺到吟月的不樂意,夜雷搖了搖頭,“你說得對,你我開打,你自然能夠輕鬆制服我,可是你我如若一戰,你能保證戰鬥餘波不波及到這周圍的無數蘑菇嗎?”
“我……”吟月皺眉。
“又或者,我存心為殺他們而去呢?”夜雷挑了挑眉,眼神中的殘忍一閃而過,“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好,好吧。”吟月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我和你賭!”
半個時辰後,司馬玄星從石床上悠悠醒來,同時,司馬玄星體內,喬鐳昭、冥影、鈴心也悠悠轉醒。
石床邊,吟月和夜雷正在談著什麼。見司馬玄星醒來,夜雷連忙上前:“主上,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司馬玄星按了按還在發脹的太陽穴,“這是……怎麼回事?我剛才……”
“是這樣的。”夜雷將前因後果給司馬玄星簡述了一遍。
“這樣啊。”司馬玄星若有所思,點點頭,“好。”
“主上,你不生氣嗎?”夜雷好奇,在腦海中問道。
“生氣……不生氣啊。”司馬玄星搖搖頭,“為什麼要生氣?”
“忽然被迷暈了什麼的……”夜雷咳嗽兩聲,“換誰都會不舒服吧。”
“沒事,沒事。”司馬玄星搖搖頭,想了想,看向吟月,“那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下懸崖,你不會阻礙我們了?”
“懸崖之下,我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吟月點點頭,輕輕道,“不過,我建議還是不要下去為好。”
“感謝您的忠告。”司馬玄星點頭,“不過,這崖下我還是要去。”
“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
“我……不攔著您。”吟月似是不經意地瞟了夜雷一眼,取出先前被司馬玄星所拒的戒指,“不過,這個戒指,還是得請您收下。”
不等司馬玄星拒絕,吟月繼續說著:“這戒指之中,我加入了一絲仙力,所以我能透過這戒指感受到您在哪。”
“雖說我不會參與到您的爭鬥當中,但是我可以透過這戒指,在您有危險之時出手一次,將您從危險中解脫。”
“這……”司馬玄星還想拒絕,卻被夜雷拉了拉衣角:“主上,收下吧,沒關係的。”
“那我卻之不恭了。”司馬玄星接過戒指,收入儲物袋,“感謝,我告辭了。”
“吟月不送了。”吟月淺淺一揖。
“哼,憑她也配。”離開吟月的巖洞,鈴心嘴裡嘟噥著,手裡還在比劃,“還‘出手一次’,還‘將您從危險中解脫’,切,咱又不需要。”
“鈴心,你可別小看她。”夜雷擺擺手,“你不會認為,她的實力很弱吧?”
“不是我吹,在這地方啊,只靠我和冥影,就能夠幫助主上抵擋至少六成的危險。”鈴心哼了一聲,“還需要她在那裡指指點點……”
“怎麼,你覺得她的實力不足以救主上一回嗎?”夜雷笑道。
“當然啦,雖然我承認她確實很厲害就是了。”鈴心鼓著嘴,“不過這種大話,未免有些過了。”
夜雷咳嗽兩聲:“她是草木靈。”
此言一出,三靈盡是沉默。
“草草草草草草草木靈!”反應最大的不是鈴心,反而是一旁沉默的冥影,此時的他,幾乎要跳起來,“怎麼可能!我完全沒有感受到草木靈的威壓啊!”
“說是草木靈,也不準確吧,蘑菇可算不得草木。”夜雷想了想,“不過她這情況,如果換算到草木之上,確實是草木靈的標準了。”
“草草草草木靈,也就是說,至少仙尊三品?”鈴心有點頭皮發麻,“現在這個情況下,仙尊三品的草木靈,能把我們和外面那個陸有財一起撕碎咯。”
“草木靈啊……”喬鐳昭若有所思,“難怪那孢子帶來的毒,我不好清理,還被沾上了。”
“現在,有這位草木靈的護佑,主上算是多了個護身符。”夜雷道,“總體來看,算好事吧。”
“哎哎哎,咱能不能把她拉攏過來啊?”鈴心忽然想到什麼,雙眼放光,“如果把她拉攏過來,外面那個陸有財不是手到擒來?”
“算了,她不會來的。”夜雷搖頭,“不對我們出手就不錯了。”
“啊?為什麼?”鈴心不解。
“吟月雷菇,本就是不愛爭鬥的一族。”夜雷道,“倒不如說,凡是以‘吟月’為名的草木,都不喜打殺。而吟月雷菇一族尤甚。”
“他們的不愛爭鬥,並非權且隱忍、厚積薄發,而是真正的安於平靜。”喬鐳昭平靜地說著,“除非屠刀直指他們,否則他們不會出手。”
“也許,也正是因為這種隨波逐流,讓他們人丁稀少、少有留世。”夜雷道,“在我們跟隨主上之時,這吟月雷菇的後代便幾近斷絕了,沒想到在這裡還能有一個種群。”
“不過不喜爭鬥,卻並不代表不擅戰鬥。”夜雷接著說,“再加上吟月雷菇一族出了名的忠心,故而他們若認真起來,戰鬥之時將會兇悍無比。當年那位上了靈草殺戮榜的吟月雷菇,叫……顏月靈,本名靈月,因為她的主人被人所害,她才會大開殺戒。後來殺紅了眼,還追著李老爺子不放。”
“話再說回來,冥影,鈴心,你們倆有沒有一種感覺?”夜雷問道,“有沒有感覺到,越靠近崖下,感知能力越強?”
“有點。”鈴心點頭,“隨著主上越來越往下,我能感知到的範圍也在同步擴大。”
“是的。”冥影也點頭。
“那就對了。”夜雷道,“鈴心,還記得你說的,你的戒指的感知嗎?”
“是真的嗎?”鈴心激動起來,“我就說嘛,我就說嘛!”
“看來是的。”夜雷道,“鈴心,你的戒指能夠感受到的這個寶物,絕不尋常。”
“可是,我的感知之中,這懸崖仍然探不到底。”冥影皺眉,“這麼深的嗎。”
“深好啊,越深不就越證明寶物珍貴嘛。”鈴心嘻嘻笑著,“到時候,咱有了那寶物,腳踢陸有財,拳打草木靈!”
“這寶物,能不能拿到手還是兩說。”夜雷搖頭,“吟月一族設在此,就是為了看守這寶物。”
“那她放我們下來幹什麼啊。”司馬玄星不解。
“我和她打了個賭,然後我贏了。”夜雷微微一笑,“而且,她有自信,我們找不到她看守的寶物,更何況她還在我們身上安插了眼線。”
“戒指是眼線嗎?”司馬玄星取出戒指,“那……”
“沒關係,留著吧。”夜雷道,“會是一個助力。”
“哼哼哼,可是她沒有料到,我手裡有這個戒指!”鈴心得意起來,“怎麼樣,我當時的眼光好吧?”
“好好好好好好。”冥影敷衍地拍著手。
“喂!這麼敷衍!”
一天後,崖下。
司馬玄星氣喘吁吁地趴在峭壁上:“冥影,鈴心,底下還要多遠啊?”
“深不可測。”冥影和鈴心異口同聲。
“那咋辦啊……”司馬玄星帶著哭腔,“這不會沒有底吧?”
“不能啊,我能感覺到的,我們離那玩意越來越近了。”鈴心雙眼放光,“主上加油,主上加油。”
“沒有希望,怎麼加油啊……”司馬玄星雙手雙腳都在抖,“這會,還能不能爬上去,都是個問題了。”
“等下。”冥影忽然一愣,面色驟變,“不好了!”
“怎麼了?”司馬玄星緊張起來,四下張望,“有什麼怪物要來了嗎?”
“不,是烈兕!”冥影仰頭,“他……跳下來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