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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葉淮山，你還真是治家有方，原本是件簡單的家事，你丞相府卻鬧出了命案！”
軒轅瀾在御書房內大發雷霆，原本冷硬的五官透著一股森寒之意，上位者的強勢氣息展露無疑。
大理寺卿阮驚天將案宗呈上去並簡明扼要的說完大致情況後，便眼觀鼻，鼻觀心的垂首俯立在一旁。
葉淮山嚇的戰戰兢兢地跪在下方地上，他做夢都想不到，才離府不過一個上午，竟然出了命案。
原本不過是趁著捉鬼之名將帝飛歌的鬼魂剷除，順便除去葉青鸞這個孽女，到時候一併推在鬼魅之事上。
沒想到元氏不但沒將事情辦成，反而讓那道士死在了丞相府，鬧出了人命。
天子龍霆之怒，非一般人能承受。軒轅瀾目光灼灼，臉色冰冷無比，氣勢上充滿了肅殺之氣。
明明他提醒過葉淮山幾次，葉青鸞的命不能動。可他管不住自己的後院，亦或是他暗中授意。
鬧出命案不說，還鬧到了大理寺衙內，這其中的深意，真當他這位皇上看不明白？
“皇上息怒，臣也想不到會鬧到這份上。況且，昨日發生的事太過突然，城中一部分民眾都看到了。”
“而且，端王爺在，攝政王也知道，那帝飛歌的鬼魂作不得假。原本老臣和賤內是商議請人作法驅鬼，沒想到那孽女會殺了道士。”
“皇上明鑑，惡鬼上身，竟有這等能耐，臣委實不知。更沒想到那孽女竟然逃進了王府，鬧出命案，賤內慌亂之下讓人報官也是合理啊！”
“這麼說來，倒是朕很不合理了？葉淮山，你好大的膽子，辦事不過腦子，竟還藐視朕！”
軒轅瀾氣急反笑，怒不可遏地隨手拿起一旁的玉璽砸在他頭上，頓時鮮血如注。
“皇上息怒，若真是鬼魅作祟，只怕是葉丞相也無法控制事情的狀態。”
見皇上的怒氣越來越重，阮驚天連忙跪了下來惶恐說道。
“皇上，如今事情已經發生，而且京城百姓已經知曉，並十分關注這案情。葉青鸞進了攝政王府，還望皇上趁早做個了斷。”
葉淮山任憑額頭上的傷流血，也不敢有任何動作。事情鬧到這地步，他只能等待皇上的裁決。
“也罷，朕暫時先饒了你。阮卿家，傳朕口諭，葉青鸞誤殺道長構成命案，你且親自帶人去王府捉拿歸案。”
“至於是不是那帝飛歌的鬼魅作祟，務必要好好查清楚。這道士之死，是鬼魅作祟，還是葉青鸞本人動手，你給朕細細地查！”
軒轅瀾並沒有讓葉淮山起身，而是目光頗含深意地落在阮驚天的頭頂上，停頓了片刻，便揮了揮手。
“是，臣領命！”阮驚天聽得暗暗心驚，表面上卻不敢顯露半點，起身拂了拂衣襬便恭恭敬敬退下。
皇上話裡最後的意思，似乎有關葉青鸞的處置，還沒有個明確的說法。
他心中斟酌半天也猜透不出話裡真正的意思，聖心難測，他也不敢深想，只能先帶人去王府抓人再說。
這可真是個不好的差事，也不知道那攝政王又是什麼樣的態度。
“葉淮山，你的膽子可真不小啊。當初為了自己的前程，膽敢打起帝家貴女的主意！”
帝家貴女帝飛歌，曾經深獲先帝的喜愛，平日裡一直跟著帝家生活在幽州城。
當年不過是偶爾來了兩次京城，在最後一次從京城準備回去的途中受傷，卻被葉淮山這種人佔了便宜！
先帝早逝，他幼年登上帝位，前有帝家軍鎮守邊關抵禦外敵；後有攝政王受先皇臨終所託，以昔日不死戰神之名穩住朝廷，助他掌政。
甚至，他明明才是年少氣盛，血氣方剛的年紀，卻以一人之力坐鎮朝堂，站在他背後穩住了整個朝廷的局勢。
那殺伐果斷的鐵腕作風，在朝堂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那樣卓絕的能力毫不遜色於他在戰場上的英姿。
在年幼的軒轅瀾心裡，他是自己一直仰望而又崇拜的梟雄。
可是多年以後的現在，他確是自己心裡最忌憚的存在。只因為他明白，那時候，只要蕭絕願意，天淵國就會輕易易主。
這也是，在當年明明暗中得知，帝家之女帝飛歌被葉淮山這種小人給毀了後，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故作不知的原因。
“鎮遠侯帝鐵山這兩日就會領著家眷和他的兩個孫子進京看朕，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向他們交代！”
軒轅瀾疲憊地靠在龍椅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為了讓蕭絕與帝家相互制衡，他在背後也花了很多心思。
依照蕭絕冷傲的性子以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地位，應該不至於看上葉青鸞那樣的草包。
她的容貌聽說也不過是俗人之資，不至於能入對方的法眼。更何況，那人不近女色，對漂亮的姑娘家也是一點不感興趣。
“皇上，奴才來給你捏捏吧。別太生氣了，事情總會解決的。”
一道尖細的嗓音靜靜響起，一直跟在軒轅瀾身邊的貼身太監吳公公走了過來，接手替他按揉著太陽穴。
“葉丞相，皇上累了，你且先回去吧。好好想想該怎麼做，才能圓滿的收尾。真要鬧出動靜來，誰都不好過。”
軒轅瀾閉上雙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吳公公心領神會地出聲，讓葉淮山趕緊離開。
狼狽不堪的葉淮山這才膽戰心驚地施個禮，然後捂住額頭快步退了出去。
知道帝家人要進京的訊息，而且就在這兩日，如此神速，幾乎讓他措手不及。
如果鎮遠侯帝鐵山知道了葉青鸞這個外孫女的存在，發現愛女帝飛歌死去的真相。怕是，他葉淮山以及整個丞相府都要不好過了。
“老臣見過端王。”葉淮山走了許久才走出皇宮的大門，等候在外的馬車旁，除了馬伕和侍衛，還有一道熟悉的年輕身影。
軒轅奕上下打量了一眼葉淮山狼狽的樣子，目光落在他受傷流血的額頭上。
“怎麼，皇兄發火了？看來，丞相府的這一出，著實把他氣的不輕。”
昨晚還跟他商量著要再提點葉淮山幾句，並秘密下旨讓帝鐵山等人入京。
今天對方府上就鬧出命案，把罪名安在葉青鸞的頭上，欲把她定罪打入大牢。
葉淮山這種小人也是夠心狠的，要了帝家貴女的清白，要了她的命，還要把她的女兒也給斬草除根。
多年以前沒有那麼做，也不過是憑著那僅剩的良知，也為了博個好名聲，才沒有下狠手。
現在，只不過是對他構成了威脅，而且為了引起帝家的注意，鬧了這麼一出。
不過，小人才更容易掌控，誰背後沒有點骯髒事。他背靠兵部尚書元家的勢力，自己又坐到了丞相的位置。
就這一點，就值得他軒轅奕另眼相待，也是軒轅瀾一直重要沒有捨棄的原因之一。
葉淮山頗為洩氣的點點頭，額前幾縷銀白的髮絲令他顯得蒼老了幾分。
他把御書房發生的大部分情況簡略的跟軒轅奕說了一遍，神情沮喪又不安。
“放心吧，葉丞相，本王和你相交甚好，瑤兒又深得我心，帝家面前本王會想辦法替你解決。”
軒轅奕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依舊是如往常般溫潤的神色，然後轉身坐上了另一輛馬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