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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陛下！”
在場眾人瞬間亂作一團，寧武關失守，大同總兵和宣化總兵又不戰而降，這一連串的打擊終於是讓崇禎再也經受不住了，但好在，他並沒有被氣死。
經過太醫的掐人中大法搶救，暈過去的崇禎只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便又甦醒。
醒過來的崇禎，不再憤怒，他倒在王承恩的懷中，雙眼茫然，怔怔地看著一臉擔憂的朱慈烺，怔怔地看著滿頭大汗的太醫，又怔怔地看著頭頂上方的天花板。
最後，嘴角一顫、眼睛一花，崇禎哭了。
從滿眶含淚，到淚流不止。
從低聲悲拗，到放聲痛哭，再到嚎啕大哭。
戰略重地寧武關丟了，忠臣良將周遇吉死了，寧武百姓被闖賊屠了，大同宣化也不戰而降！
大同是山西最後的大城，宣化亦是北直隸重要的關口，這兩個地方一丟，山西只剩下陽和一座小縣城，闖賊與京城之間也只剩下北直隸一塊地區！
一連串的打擊，讓崇禎這個為了大明廢寢忘食、日夜操勞的君王幾近崩潰，心底甚至升起了“悠悠蒼天、何薄於朕？”的想法。
崇禎此時再也沒有什麼君王顏面了，堂堂一國之君就這樣在朝堂之上，在百官面前放聲痛哭，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在場眾人全都被這悲拗的氣氛感染，文武百官紛紛跪下請求崇禎節哀。
“唉——”
朱慈烺仰天長嘆，他並沒有如百官一般勸崇禎節哀。
崇禎這些年已經被壓得喘不過氣了，讓他痛痛快快地哭一場，比任何良藥都好用。
此時，朱慈烺也終於是明白，今天自己心中的那股焦躁感為何而來了。
是李自成的速度太快了！
歷史上，李自成是三月初一才攻破的寧武關，大同和宣化的總兵也是三月初一的晚上給李自成送去的降表。
現如今，未及三月，寧武關已失，大同宣化已降，李自成的下一步絕對就是兵分兩路，夾擊京城！
難道是“蝴蝶效應”？
朱慈烺的心中冒出了這四個字。
他想起自己剛剛組建錦衣衛的時候，為了方便練兵，便借用了自己姥爺周奎的府邸，更是用聖旨做虎皮，讓住在嘉定伯府周圍的勳貴和官員也都自願搬走了。
那些勳貴和官員，自願為錦衣衛練兵提供場地之後，雖然大部分人都藉助其他官員家或者住在客棧青樓等地，但還是有極小一部分人，或是察覺異樣、或是氣不過，直接逃離了京城！
當初的朱慈烺沒想那麼多，畢竟錦衣衛剛開始展開操練，各種事情一大堆，也根本沒那個精力去想。
現在回憶起來，那些逃離京城的官員或者勳貴，絕對有人選擇投靠李自成了！
李自成攻破寧武關的速度之所以這麼快，絕對是有那些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要知道，歷史上真實的寧武關可是守了十幾天，這是因為李自成攻打寧武關傷亡很重，期間萌生了退回陝西的想法，猶豫了幾天之後才在部將的堅持下選擇猛攻破城！
而現在，剛才寧武關逃回來的傳令官也說了，闖賊對寧武關勢在必得，寧武關只挺住了十天！
這其中少的那幾天，八成就是李自成猶豫要不要退回陝西的那幾天！
而事實也正如朱慈烺所猜想的那樣。
李自成在進攻寧武關的時候，因為傷亡過大，想著先退回陝西休養，日後再重新攻關。但部下的將領卻不同意，兩個月前突然從京城跑來投靠自己的明朝勳貴和官員也不同意！
一群部下的極力反對，終究是讓李自成下定決心，不計一切代價地猛攻，衝鋒的前隊戰死，後隊馬上跟進頂替，終於是在第十天攻破寧武關！
...
“蝴蝶揮動的翅膀...看來已經不能再完全依靠我後世所學的知識了...”
朱慈烺神情凝重，一想到蝴蝶的翅膀終究會捲動巨大的風暴，他這心情就越發的沉悶。
歷史的程序，就要偏移正軌了！
這之後...
“傳朕的旨意...”
一道有些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立馬把朱慈烺從沉思中拉回。
低頭看去，只見躺在王承恩懷裡的崇禎，不知何時已經止住了哭聲，漸漸平復了心情。
“父皇，您感覺怎麼樣？”朱慈烺有些擔憂的問道。
“朕無礙。”
崇禎擺了擺手，在王承恩的攙扶下慢慢起身，又坐回到自己的龍椅之上。
隨後，崇禎頂著哭紅的雙眼，繼續用他已經沙啞的嗓音說道：“封遼東總兵吳三桂為平西伯、平賊將軍左良玉為寧南伯、薊鎮總兵唐通為定西伯、鳳廬總兵黃得功為靖南伯....”
崇禎聲音不大，但卻傳遍了整個皇極殿，他用了一些時間，一個個的給如今大明各地還健在的總兵都或大或小的升了遷。
作為執筆掌印太監的王承恩，將崇禎所說的人和該升的官，全都記錄在紙上，只等一會有閒暇功夫，再正式擬撰聖旨。
“再者，放棄寧遠，釋出勤王聖旨，徵遼東總兵吳三桂、薊遼總督王永吉率兵入衛...”
崇禎頓了片刻，有些失魂落魄，緊接著又道：“不夠...還不夠....再徵調唐通、劉澤清、高傑、劉良左，也率兵入衛...”
一個個勤王聖旨相繼下達，現在的崇禎，極其缺乏安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