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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所說句句屬實，萬不敢誆騙陛下。”
“臣這裡有錦衣衛從各方收集來的罪證，小到陳演去怡紅院招妓，大到與趙雀兒私下合謀貪汙避稅的信件，以及民間百姓的口供、陳演派遣其心腹王六偷偷跟蹤太子殿下的事情等，無所不有！”
“還請陛下過目。”
說著，李若璉雙手將一沓文書舉過頭頂。
“你！你——”
陳演此時心中驚駭萬分！
我聽到了什麼？
我與趙雀兒私下合謀的信件？
我不是都燒了嗎，怎麼會還有！難不成那趙雀兒真蠢到把密信留了下來？
甚至連王六偷偷盯著太子的事情也被發現了？
眼睜睜看著王承恩走到李若璉的面前，並將那一沓文書轉送到崇禎的手中，而且崇禎的臉色還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陳演的冷汗，順著鬢角流下來了。
崇禎的身邊，朱慈烺看著下面緊張兮兮的陳演，微微一笑。
汗流浹背了吧，老登~
這堆文書裡，有從趙雀兒家中搜來的密信、有京城百姓對趙雀兒的控訴、有嚴刑逼供下趙雀兒的口供、有陳演的日常行蹤和其與心腹在家中密談的談話內容，甚至還有陳演昨晚和妻妾同房的時間記錄等....
這都是錦衣衛和後來也加入錦衣衛的錢洪七，一一收集來的。
...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下面的陳演如坐針氈，他現在真心希望那一沓文書就是一些捏造出來的經不起推敲的證據。
然而，這是不可能讓他如願的。
“陳演。”
龍椅上的崇禎緩緩開口了，有些失神的陳演頓時一個激靈，大喊：
“陛下！這是奸賊李若璉要陷害老臣，陛下您不要輕信啊！”
“哼！”
崇禎冷哼一聲，出奇的沒有暴跳如雷，而是目光微沉的說道：“朕還沒說什麼呢，你怎麼就如此驚慌了？”
陳演聞言一僵，隨後還不等其說辭，崇禎就把文書遞給王承恩，說道：“給百官傳看。”
“是！”
王承恩急忙應了一聲，隨後快步跑下御臺，將文書交給下面的百官傳看。
但凡看到上面白紙黑字的內容，百官無不驚駭的張大嘴巴，這上面的東西，就差沒寫出陳演今天穿什麼顏色的褲頭了！
只能說，不愧是錦衣衛，業務能力槓槓滴！
而崇禎則藉著百官傳看的間隙，對臺下陳演漠然說道：“陳演，貪汙避稅、收受賄賂，更是與那什麼所謂的趙氏鐵匠鋪合謀，貪我京營武備鐵料！給那什麼所謂的趙雀兒當靠山，欺辱我京城百姓！”
“陳演，你可真是朕的好首輔啊~”
崇禎的語氣冷漠之至，但也就是這種態度，比之雷霆大怒更讓人覺得恐怖！
陳演的嚇得後脊樑溼透，雙膝一軟跪到在地，然仍還是抱有一絲僥倖的辯解道：“陛下息怒——陛下明察啊——”
“陛下，臣為了大明日夜操勞，肝腦塗地，盡心盡責不敢有半點馬虎。與那所謂的趙雀兒根本沒有一點干係，更沒有貪汙朝廷欠款，這都是那李若璉不知從哪裡搞來的假證！是為了陷害老臣啊陛下——”
“陛下您不要聽信讒言啊——”
說著，陳演就嚎啕大哭起來，鼻涕泡都鼓了起來。
“哦？”
崇禎眼神微眯，沉聲道：“你的意思是，朕的眼睛瞎了，看不出來那罪證真假？”
“啊呀！”
陳演嚇得屁股蛋都在哆嗦，忙道：“不敢不敢！老臣決沒有那種想法，只是那李若璉所說的”
“哼！”
崇禎冷哼一聲，接著對李若璉說道：“李若璉，把他的親筆書信給他看看，看看他還認不認得自己的字！”
“是！”
李若璉應了一聲，隨後從一個官員的手中拿過正在被傳看的密信，丟在陳演的腦袋前。
陳演一看到那些密信，心臟都驟停了！
這特麼的趙雀兒還真把密信留下了，害煞我也！！！
嘩啦啦——
陳演頭上的冷汗就跟不要錢似的流了一地，整個人再也說不出話來。
崇禎冷冰冰地看著他，說道：“這可是你這內閣首輔的親筆書信，你可不要覺得朕認不出你的字跡！”
“打不了，朕親自去你家翻一番，看你到底有沒有貪汙！”
作為一名勵精圖治，每天批改奏摺批到半夜的皇帝，朝中官員的字跡不說全都認識，但也能認出十之有九！
更別說陳演這個級別的大官員，字跡絕對不可能認錯！
這也是陳演不敢再出言狡辯的原因，他實在沒勇氣說這些密信是他人偽造的，這話說出來就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
而此時眼見陳演徹底“啞巴”了，一些心思活絡的官員立馬跳了出來——
時任薊遼總督的王永吉，上疏歷數陳演的罪狀，請求置之典刑。
給事中汪惟效、孫承澤也在此時站出來彈劾他！
而有這三個人的帶頭，其他數落陳演的官員們更是接二連三的蹦了出來，指著陳演說其曾藉助職務之便，詆譭打壓忠臣！
甚至陳演原本的狗腿子光時亨，此時也站出來自曝說其曾迫於陳演的淫威，給他交了不少的“保護費”！
牆倒眾人推，陳演已經完了，這是所有在此的大臣們都看出來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撇清關係，把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以求崇禎可憐。
陳演失魂落魄地癱在地上，任由那些平日對自己笑臉相迎，在自己面前連個大氣都不敢喘的官員們任意唾罵。
他明白，自己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就算乞求崇禎也不可能得到對方的原諒，在當今大明朝廷極度缺錢的情況下，貪汙避稅對於崇禎來說是最大的“逆鱗”！
“無需再說了！”
崇禎看著癱坐在地上的陳演，大手一揮，對殿外喊道：“禁衛何在！給我拿下這賊子！摘了他的烏紗！”
“是！”
一直守在殿外的禁衛，立馬跑進來了兩個。
他們一把奪下陳演頭上的帽子，隨後將其架起。
“罪臣罪該萬死，但還請陛下開恩，給罪臣的家室一條活路。”
這是陳演最後的一句話。
對此，崇禎則回了一句：“汝萬死不足蔽辜！”
“帶走，杖責三十，之後交由太子的錦衣衛處理！”
“是！”
兩名禁衛應了一聲，隨後便拖著陳演的身子離開皇極殿。
等陳演被拖走之後，崇禎再次看向李若璉，意味深長的問道：“李愛卿，可還有其他要彈劾的？”
此話一出，大殿內再次安靜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