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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七年的大年初一，就這樣在各種煩心事和不順利中過去了，暗無天日的沙暴似乎昭示著大明氣數已盡，即將走到盡頭。
這也是崇禎度過的最陰暗、最死氣沉沉的一個新年。
同時，讓大明內憂外患的三方敵人也在這個新年有了大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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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大年初一，闖賊李自成在西安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賀。他正式宣佈，建立一個自己的王朝，國號“大順”，改元為“永昌元年”。至此，李自成正式登基稱帝，成為一個九五之尊的皇帝！
甚至封功臣以五等爵，更定政權機構，改內閣為天佑殿，設大學士平章軍事；六政府添設尚書一人，侍郎一人；增置省級機構，設節度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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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明的第二個肉中刺——遠在盛京的後金小皇帝，年僅八歲的福臨，也似乎是商量好了一般，新年伊始正式改元順治，並效仿大明舉行了盛大的大禮朝會、行祭祀禮，過程與崇禎的大年初一相比就是兩個極端，後金小皇帝的新年過得無比開心且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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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除李自成之外的另一個率領農民起義軍的巨寇張獻忠，也在這個時候率大軍從廣西北上，再次進犯夔州！
年已七旬，對朝廷忠心耿耿的女將軍秦良玉率軍前往救援，但寡不敵眾，被張獻忠一舉擊潰，手足兄弟戰死沙場！
秦良玉對部下說：“我兄弟二人都戰死沙場，我一個婦人，受國恩二十年。到現在這種地步，也敢與賊勢不兩立！”
於是，秦良玉分兵守衛石砫境，繼續防範張獻忠！
而正式接管了四川的張獻忠則到處招降四川土司，建立了大西政權，但唯獨不敢去石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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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新年...
明朝的外部，女真人鑼鼓喧天，愉快地過年；明朝的內部，農民起義軍攻城略地，玩得不亦樂乎；各種好事，似乎只有崇禎被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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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來到正月初三。
這一天，在朱慈烺的建議下，崇禎在德政殿秘密召見了詹事府的官員李明睿。
...
“微臣叩見陛下。”
已經五十九歲的老臣李明睿，跪拜在崇禎面前。
崇禎微微抬手：“愛卿平身。”
“謝陛下——”李明睿恭敬起身。
要說這李明睿，原本是負責管理太子事務的小官，但自打朱慈烺決定把大部分事務交給小李子之後，李明睿的地位就更加人微言輕了，按理來說根本不值得皇帝召見。
只不過，因為其一直主張“南遷圖存”，是一個堅定不移的南遷派，這讓朱慈烺和崇禎都對他印象很深，再加之朱慈烺準備的南遷之事還需要有一個可以信任的朝廷命官去牽個頭。
所以一父一子一合計，同時想到了這個南遷派的李明睿！
而正如朱慈烺和崇禎所想的那般，李明睿在聽聞皇上召見自己是為了商討南遷事宜之後，立馬錶示贊同，力勸南遷！
“陛下，恕微臣直言，現如今闖賊的軍隊已經愈發壯大，放棄北京，儘快南遷才是上上之策啊！”
崇禎滿意點頭：“汝意與朕合，但外邊諸臣不從，奈何？”
李明睿說：“天命微密，當內斷聖心，勿致噬臍之憂。還請陛下勿猶豫，儘快決斷！”
說罷，李明睿又看向坐在崇禎身旁正安然自得吃點心的朱慈烺，繼續說道：“微臣斗膽進言，如若陛下還有顧慮，可讓太子殿下先行南京開路，之後再做打算。”
嗯？咋說到我頭上了？
正在吃點心的朱慈烺一愣，隨後兩下把點心吞嚥進肚子裡之後擦擦嘴道：“李中允，本宮和父皇確實有意南遷，但這先行開路之事，本宮抽不開身。”
李明睿聞言一怔，問道：“殿下可是為了您那支錦衣衛才抽不開身？但錦衣衛您可以一併帶走，或者留下讓李若璉大人看管啊？”
朱慈烺練了一支新的錦衣衛，這在朝廷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李明睿以為，朱慈烺所說的抽不開身，肯定是因為捨不得自己的錦衣衛。
“非也非也。”
朱慈烺搖了搖頭，道：“本宮的意思是，先行開路之事需要另找人選牽頭，本宮現在沒那份餘力。”
“另找人牽頭？”李明睿有些疑惑：“殿下，這先行之事無人再比您更合適了啊。”
“呵呵~”
朱慈烺又搖了搖頭，笑道：“李中允，你一直主張南遷，這先行南京的事情，本宮倒覺得你挺合適的。”
“哎呀不妥不妥！”
李明睿聽聞連忙擺手，低頭躬身道：“殿下，微臣雖然一直主張南遷，但微臣只是一個小小的左中允，牽頭之事，微臣心有餘，力不足啊。”
李明睿的潛臺詞就是自己官太小了，雖然一直主張南遷，但讓他牽頭的話...
“就是硬實力不足，難以服眾唄～”
朱慈烺明白了李明睿的意思，也是，左中允只是個六品官，確實有點小了。
“官小？那朕就給你升！升四品！”
崇禎突然發話了，乍一看還挺霸氣側漏的...
然而，就在李明睿臉上浮現出興奮的紅光，剛想跪下謝恩之時，朱慈烺卻一盆冷水澆下來：“別介！父皇，朝廷百官都知道李中允是主張南遷的南遷派，您現在突然給升官，不是擺明了想南遷嗎，到時候那些個老迂腐又該蹦躂出來了。”
“呃...倒也是，那就不升了。”崇禎大手一揮，果斷聽從了意見。
嘩啦啦——
李明睿突然感覺哇涼哇涼的水直接把自己那顆火熱的內心給澆滅了，本來已經彎下去的膝蓋是接著跪下去也不是，站起來也不是，索性直接紮了個馬步...
陛下啊，您啥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哎呀李中允你也別心灰，不給你升官是為了大局考慮。”朱慈烺笑著把一臉尷尬的李明睿扶起。
“殿下的意思微臣明白，微臣...不敢奢求。”
不給升就不給升唄，咱一小官也不能有怨言不是？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現在給自己升官確實很不妥，他李明睿還是很明白其中利弊的。
只不過這時朱慈烺又開口了：“當然了，這先行南遷的事情，還是非你李明睿莫屬。但不是讓你明著南遷，而是背地裡去幹，事成之後，本宮親自請父皇給你升官加爵！”
“呃....”
李明睿聽聞一怔：“殿下的意思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