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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豈讓回去的時候剛好碰見潘容。
“你跟我過來。”潘容走進辦公室。
鍾豈讓在她身後跟著，旁邊的從網咖被鍾豈讓帶回來的學生見此情形就自覺回教室去了。
“潘老師，叫我過來有什麼事？”
潘容正色：“那個小男生是不是你相簿裡邊的那個？”
鍾豈讓先給潘容倒了一杯茶才應下，但語氣不可置否：“就是他，那麼多年都是他。”
潘容靜默了一會，良久才嘆了一口氣。
"我沒有動你這個小男朋友的想法，但我的脾氣你也知道，等高考完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前提是你小男朋友現在需要學習，我知道現在你的課業差不多了，但是他不行。還是說你以後想因為那幾分就異地？”
鍾豈讓把茶放在潘容的面前，伸手給她捏批檔案導致的痠痛的脖子。
“該懂得我都懂，潘老師你不用擔心。”
潘容揉揉太陽穴。
“過幾天那個關於尊敬老人的社群志願活動你看著辦，幾個主任這幾天忙著師資能力測試，可能有點顧不上。”
鍾豈讓對於這種事應對的異常熟練，他“嗯”了一聲，接著道:“你忙一會兒也得休息休息，脊椎病嚴重了爸又得半夜都睡不著。”
鍾豈讓出來的時候手機震了一下，是某人專用的鈴聲。
那邊沒有多說，只是毫無厘頭地發過來一句“謝謝”。
鍾豈讓眼眸裡劃過一抹笑意。
蔣談剛發完訊息，轉身坐下，旁邊的林野就湊了上來。
“聽說你跟一校區那個主任吵起來了？”
蔣談挑眉:“你怎麼知道？就傳這麼快？”
林野點開手機，給蔣談看。
“帖子上炸了，你都快被一校區的那一群熊玩意罵死了，你竟然還不知道？”
蔣談接過手機，翻了幾下:“緊要關頭團結一心，這一次還挺整齊的。”
其實每一個校區或者每一個學校內部的老師主任和學生的關係都不太和諧，鬥智鬥勇，教務處主任天天追在學生屁股後邊罵，學生天天窩在一起叫著主任外號說他身上八卦趣事。
誰都看不起誰，誰都不服誰。
但是碰見這種情況一般都是無腦支援，管他三七二十一就直接扛。
蔣談往下看了看，下邊還有一部分是直接對著那個主任開罵，他注意到了一個最活躍的賬號，那個人唇槍舌劍含媽量極高。
他看了一下那個賬號，然後在自己的第三校區的大群裡邊發現了他。
暱稱和頭像都沒變，絲毫不怕。
但是幫自己那一部分還是屬於少數，現在這個評論區都是第一校區的天下。
蔣談沒在意，他把手機還回去。
“管他呢，隨他去，名聲而已，本來就沒好過。”
林野:“……你可真豁達啊。”
蔣談放鬆身體，癱在凳子上，後背抵著後桌，即使是現在有很多人在罵他的路上，但心裡邊依舊充斥滿足。
他對那裡畏懼，敬愛，尊崇。
他這樣長大，被驅逐排外仍然嚮往那個地方。
紅霞灑滿的天照亮小院，綠林驚掠飛鳥。
真正的自在。
鍾豈讓知道貼吧裡邊的事情的時候是在他剛回到教室。
他一進門幾乎全班都在看他，那種目光略微複雜。
鍾豈讓經常上著課晃回去，在上著課被叫出來。
班裡的同學已經習慣了，就算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頂著數學老師要殺人的眼光卻迎她的面惺忪抓了一把頭髮，還火上澆油跟她道別的時候看他的人也沒有這麼多。
鍾豈讓走到後排，隨處挑一個椅子坐下，剛拿出來手機解鎖，手機就一點間斷都沒有的狂響。
他本來開著靜音，不小心取消了。這一取消不管是那些看的沒還沒看的，發過的還是正在發的訊息就一下子冒了出來。
鍾豈讓又開啟了靜音，但在這短短几秒之間，訊息提示音就沒有下去過。
他捏捏太陽穴，沒有要管的意思，趴下就要睡。
班裡的同學彷彿早有預料，一點也沒納罕，幾個離他近的開口叫他。
“鍾哥，先別睡，你先看看發過來的資訊呢。”
鍾豈讓微微抬起來頭，聲音稍啞:“怎麼了？”
“你的手機的那些資訊怎麼辦？就這麼不理他了？那麼多條，會不會有什麼急事……”
實際上鍾豈讓的手機不管有事沒事兒都會冒出來很多訊息，學生會那些工作的幾個群和成員的訊息都不算，那一群狐朋狗友也天天艾特他看這看那，沒營養的訊息發一堆。
他都習慣視而不見了，因為訊息免打擾都擋不住那一群人犯抽。
鍾豈讓聞言坐起來，開啟手機。
他就估計著沒什麼好事兒。
校園貼上邊十個有九個帶著他的名字，被放在一塊兒的還有第三校區主席蔣談。
“鍾豈讓私下談及第三校區主席竟然這麼說……”
“一校區主任和鍾豈讓私下關係。”
“都是是十一中，為什麼在他眼裡成了官僚階級……”
“鍾豈讓和蔣談於今天在網咖起糾紛，腿斷臉腫到底是誰佔上風。”
網上扒扒，還有上一次傳的他們打架打到警察局，他把自己老婆打的滿地打滾的帖子……
鍾豈讓莫名的想抽菸。
草。
是高中壓力太大了還是怎麼，想象力越來越豐富了。
都不盼點風平浪靜。
鍾豈讓拿起來手機，換了一個小號，開篇就寫。
“鍾豈讓小時候算命說有旺夫相，原來這個命數就是為了他而存在……”
“原來前幾天二區三區學生會主席的糾纏另有隱情，竟然是這個原因……”
“鍾豈讓說的話原來還有這個隱情，讓蔣談大吃一驚……”
“愛恨情仇，只在一念之間……”
他發完之後沒有管那些閱讀點選量，轉身就切到微信開始跟那個主任周旋。
鍾豈讓沒有開門見山，繞著圈跟那個主任套話。
他溫潤爾雅下又藏著咄咄逼人。
主任在這個職位上邊混了幾十年，還是第一次因為一個學生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他正煩躁著，那邊鍾豈讓發過來一個音訊。
他說:“我給您一個面子，這也是一個臺階。”
這個音訊當然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