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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別敲了。”大叔臉色不善的開啟了病房門。
“啊？是你。請進請進。”大叔讓開了身子將門外的人請了進來。
看到來人，趙冰一臉頭痛的表情：“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我不來死了你都沒人收屍。”來的人沒好氣的說道。
大叔此時在一旁示意他的存在。
“你不算，死亡告知書上你也沒法簽字。”那人瞥了大叔一眼說道。
“那欣姐您先聊，我出去抽根菸。”大叔訕笑著出了房門。
“我說小冰啊，你還沒和他斷了關係啊。”趙欣拉著趙冰的手說道，“那人有哪點好啊，一天天的沒個正型。”
“不是……”
還沒等趙冰辯解，趙欣又說道：“也是，除了挺會照顧人的也就會照顧人了，出了事我這個當姐的都沒他來的快。”
“我們……”
“我說小冰啊，咱能不當這個記者了嗎？”趙欣看著穿著病服的趙冰紅著眼說，“自從你入了記者這一行，你出了多少次事兒了？”
“是，你們年輕人有夢想有理想，我贊同。”趙欣攥著趙冰的手說道，“但要量力而行啊，你忘了咱們爹媽是怎麼沒的嗎？那年你才八九歲，我剛滿二十。”
“嗯，你那年剛滿二十，為了這個家還能過的下去放棄了學業。”趙冰看著窗外說道，“你還沒結婚就當起了媽，也像著那個年代的父母將自己對學業的期盼放到了我的身上。”
“你也爭氣，比姐姐還要出色。”趙欣擦了下眼淚，“可是你為什麼選擇了和他們一樣的道路？”
“我想知道當年他們是怎麼沒的！”趙冰咬牙說道。
良久，沒有人說話，只有因情緒爆發而不穩的呼吸聲和間歇的抽泣聲。
“我走了，你剛受了傷需要靜養。”趙欣整理了一下儀表後離開了。
門房外的走廊裡，大叔正被一個小護士拽著說些什麼。
離近了就能聽到：“我說了你多少次了，不能在醫院裡抽菸。我光沒收你身上的煙都有好幾盒了。”
“好的好的，下次不會了。”
“算了，這次就不收你的煙了。”護士說完就離開了。
看到趙欣過來，大叔諂笑著說：“談完啦？”
“你在這裡照顧小冰的時候還是不要抽菸的好。”趙欣頓了頓說道，“你有空還是捯飭一下你自己，還有被比自己年齡還大的人恭維實在有些不舒服。”
“哪有啊欣姐，咱就是長的成熟點而已。”
“成熟那就拿點成熟的樣來。”趙欣打量了一下大叔，“還有沒事勸勸小冰讓她放下執念吧。”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大叔挺胸抬頭敬了個禮。
…………
消化完那個半妖管理員提供的訊息，玉清渺才開始看那張“臨時暫留證”。
乍一看那個“臨時暫留證”就和工廠裡的廠牌差不多。
仔細一看，還真是。
只見透明卡套裡面的那張藍白相間的卡片正中間用紅色的藝術字型寫著“夕陽紅養老中心”。
卡片的左下角印了幾個跳廣場舞的老頭老太太，右下角寫的是地址。
背面是一些個人資訊和注意事項，還有個一寸照片的貼上處。
不過現在上面沒有填寫資訊也沒有照片，只是在上面蓋了一個花紋繁複的印章。
“先到顧潛家附近看一下吧，之後再去這個什麼養老中心。”
在這種十八線小城市裡找個地址，簡直不要太快。
玉清渺很快就來到了顧潛家的小區，找到了顧潛家。
不過今天是工作日，顧爸顧媽都沒在家。根據房間的氣味來說，有兩道且痕跡很新。
“看樣子這邊一切正常。那就去養老中心看看。”
這家養老中心的位置並不偏僻，從外觀上看建築有些年頭了，想來以前是在老城區的外圍，後來城市擴建後沒有遷移到新的郊區。
玉清渺就拿著那張暫留證來到了養老中心的大門口，來到門崗上後半信半疑的將證件遞了過去。
“你好，有人讓我拿著這個證件來這裡。”
門崗上的門衛大爺正在聽戲，隨便看了一眼，說道：“進門右拐走到頭往裡走，走到後院找張大媽。嗯，就是個時髦的老太太，你一眼就能看到。她會領著熟悉這裡。”
“好的，謝謝。”
玉清渺道過謝後往裡走，門衛看著玉清渺的背影說道：“這麼個破地方怎麼來了這麼一位存在，是院長請的外援嗎？”
見玉清渺拐了彎後，門衛又躺了下去跟著戲哼了起來：“一切苦樂興衰，南柯無二～”
玉清渺這邊拐過彎後就看到了一片廣場，廣場被進門就看到的主樓擋的嚴嚴實實的。
雖然沒有在郊區，但是廣場周圍被樹木所包圍著。在一片樹蔭下，玉清渺一眼就看到了保安說的張大媽。
無他，在一群老太太中，就只有一個穿的很年輕，衣服上還掛著一副墨鏡，頭髮雖然是白色的，但卻是燙過的。
“請問您姓張嗎？”玉清渺還是問了一下。
“嗯？”那位時髦的老太太看了過來，“是門衛讓你來找我的？”
玉清渺點了點頭。
“老張，你先忙。”邊上的那幾個老太太提著馬紮走了。
很明顯，這個確實是張大媽。
“我看看啊。”張大媽接過了玉清渺手中的證件看了看，“小丫頭，那兒來的啊？那一族啊？”
“海上來的，人魚一……”玉清渺沒說完就愣住了，“您是……”
“大驚小怪幹什麼，不過人魚……不太常見啊。”張大媽有些稀罕的看著玉清渺。
“那他們是？”
玉清渺指著不遠處的那幾個老太太。
“她們？她們不是，她們是這裡的顧客而已。”張大媽將證件給玉清渺，“走吧，我給你找個房間住。”
張大媽提著馬紮走在前面，玉清渺壓下心頭的好奇跟了上去。
“這家養老中心呢，是一個面向人類和妖獸的養老中心。”走在前面的張大媽開口了，“不過明面上還是一家普通的養老中心而已。”
“不僅如此，這家養老中心從工作人員到管理層也是人類和妖獸混雜的。”張大媽回頭看向玉清渺，“從某種角度上，這更像是一所妖獸學校。來這裡的人類都是老師。”
玉清渺有些疑惑。
張大媽嘆了口氣：“這裡的人都經歷過了大半的人生，他們有著豐富的人類生活經驗。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一個詞，這裡有人生百態。”
“最重要的是，這裡的人都老了，老的都快要去世了。”
聽到這句話玉清渺想起了些什麼。
“是的，你想的沒錯。”張大媽彷彿知道玉清渺的心聲，“這樣我們可以給年輕的、沒有被消退之力沾染的妖獸或這半妖讓他們提前見識到衰老的力量，順便收留一些過於衰老的半妖或者妖獸……”
“你就暫時住在這裡吧。”張大媽給了玉清渺一個鑰匙後就走了，“你要是有空可以到前面的樓裡幫幫忙。”
面前是這一個標準的員工宿舍，透過窗戶看應該是單人間。
玉清渺拿著鑰匙開啟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