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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鄭錢不知道自家老闆這是要掀誰的老底。
“霍總，您說。”
“戴明。”
*****
轉眼到了《我演你評》的第一期播出時間。
秋黎因為每天鑽進圖書館裡啃表演專業的書，完全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直到首播結束後的第二天早晨，秋黎坐上戴明的車，才從戴明口中得知，昨晚《我演你評》第一期的播放量居然一夜破億！
“你知道綜藝節目破億是什麼概念嗎？還是首秀！ 本來首播的時候，播放量還沒這麼高，也就幾千萬吧，但是你又上熱搜了，哈哈哈哈哈，你又上熱搜了！結果後半夜，點選量猛猛的上去了，我守了一夜，見證了破億的過程。”
“你守了一夜？那你豈不是疲勞駕駛？”秋黎想替戴明踩一腳剎車。
“我現在很興奮，完全不疲勞！”戴明打包票。
經歷過了上次秋黎扎著堆的上熱搜事件，這次秋黎上了熱搜第一，戴明即使興奮，也冷靜了許多。
秋黎想逃避。
逃避網上鋪天蓋地的對她的群嘲。
網暴，實在是要自己調動所有能量去面對的事情。
現在，她也只能直面風暴。
手機解鎖，秋黎點進了熱搜。
熱搜第一：秋黎表情包
表情包？
秋黎已經做好了被噴的準備。
噴她醜，噴她窮，噴她演技創死所有人！
可她萬萬沒想到，熱搜第一居然是她的兩個表情包！
秋黎將兩個表情包點開，放大。
一個是她像掃雷一樣，偷偷摸摸趟著地，小心翼翼地走到舞臺中央；另一個是秋黎看到久別重逢的愛人時，一個轉頭，表情糾結且難看。
原本節目剛剛播放完的時間裡，熱搜第一名是“秋黎的演技”，大家都在諷刺她。
【這表情，怎麼像吃了死蒼蠅一樣難受？】
【再這樣演下去，現場的蒼蠅都被她吃光了！】
【蒼蠅：早知道直接把自己活埋了！】
【@楚言，#小青蛙牌洗眼液#，點選連結購買更優惠哦】
可過了12點，不知道誰把這兩個表情做成了.gif，然後，評論區的風向發生了變化，開始不受控制起來。
【隔壁綜藝：好歹毒的商戰！（吃死蒼蠅.gif）】
【@楚言，早就想跟你表白，問你願不願意做我男朋友，可惜，我老公不讓（平地掃雷.gif）】
【可汗大點兵似的@所有認識的人，變態那麼多，多我一個怎麼了？我就愛看吃死蒼蠅！快給我吃個死蒼蠅看看！（吃死蒼蠅.gif）】
後半夜的熱搜，幾乎都是網友在發一些俏皮話，後面配上秋黎的這兩個小動圖。
一時之間，廣場上，隨處可見的，不是秋黎在“平地掃雷”，就是秋黎在“吃死蒼蠅”……
畫風跑偏，愈演愈烈，始料未及。
風向變得太快，不知道這熱搜第一，又是哪一方資本的手筆。
很中立，秋黎完全看不出對方的意圖。
看秋黎不說話，戴明試探著說：“你，沒事兒吧？害，別管他們說什麼。咱們幹這一行的，就得不長心。再說了，很多人上網就是為了發洩，有些人，在網上說過什麼話，手機一關，就會忘記。跟他們置氣，犯不上。”
秋黎不以為意：“這些話還影響不了我，比我想象中的，柔和多了。我現在只想把表演這門課系統地學一學。”
還有，還錢……
這些日子，秋黎讓戴明刮目相看。
自從黎千薇回國、秋黎被迫離開韓家後，她就像變了一個人。
戴明讚賞地問：“這麼卷？”
秋黎笑了笑，“你欠高利貸，你也卷。”
就這樣，秋黎奔著只要沒累死自己就卷死別人的目標努力，熬到了第二期節目的錄製。
為了防止上一期化妝師被搶走、撞衫事件的再次發生，戴明給秋黎轉了一筆置衣費。
他讓秋黎提前打扮好，再去錄製現場。
穿書這麼多天，秋黎終於不用再穿著乏味枯燥的白色連衣裙。
她今天穿了一條紫色到橘色的漸變吊帶長裙，收腰顯瘦，凹凸有致。
微卷的長髮，柔軟茂盛，海藻般披散在肩上，腳上踩著一雙高跟涼鞋，走起路來，搖曳生姿，步步生蓮。
為了配合舞臺效果，秋黎特意化了個比較濃的妝，配了一副很有垂墜感的金屬流蘇耳環，略帶侵略性，御姐範十足。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秋黎將戴著玉鐲的那隻手舉了起來。
“你看看，不穿白色連衣裙，你究竟可以多美！”
手鐲，微微泛起粉色的光。
一切準備就緒，秋黎走出自己的房間，迎面撞上了從隔壁房間走出來的霍亦北。
霍亦北看著秋黎，目光明顯在秋黎身上頓了一下，腳步隨之也停了下來。
他站在走廊的中間，寬厚臂膀，恰好擋住秋黎的去路。
秋黎這幾天早出晚歸，沈家的人都沒怎麼見到。
再見霍亦北，雖然不想，可也不得不承認，她有些心虛。
畢竟上次說她窮的那條熱搜，並不是他買的，她冤枉了他。
“去錄節目？”霍亦北先開口。
秋黎點點頭。
“一起。”
秋黎搖搖頭。
“不用了，我經紀人來接我。”
霍亦北不屑：“五菱宏光？”
“對啊”，秋黎憋著笑。
戴明真不容易，就他那輛破五菱宏光，誰見誰說，熱搜都上過了。
霍亦北不知道秋黎什麼事這麼開心，她笑的樣子，並不討厭，就像是雨後泥土的芳香，不用刻意去尋，自然鑽進人心。
霍亦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嘴角正微微上揚，正如秋黎拒絕他一起去錄製現場時，他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神色中的失望。
他長睫微垂，逆著光，秋黎不太能看清他的表情。
見他沒有答話，秋黎有些忐忑：“那個……之前誤會你了，對不起啊。”
跟人道歉是一件難為情的事情，秋黎也不看霍亦北，將頭歪向另一側，對著牆壁說對不起。
霍亦北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梢，向邊上挪了一步，給秋黎讓出一條小路來。
霍亦北這種大忙人，他或許已經忘記那件事了。
秋黎越過霍亦北，走到了電梯處。
一道慵懶的聲音從她的身後，緩緩飄了過來。
“那兩個表情包的熱搜，確實是我買的，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