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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春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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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清夢開啟窗戶,一陣清風吹來。

“春天到了。”

大雪紛飛的冬天已經離去 又是一年春來。

“大雪深冬是我到來的日子,新春到來的時候離去也不錯呢。”

從深冬到新春這段時間裡,清夢想了很多很多,他逝去的母親,教導自己的師父都把自己接下的路交給了自己選擇,自己可以繼續在長生寺這樣安逸地生活下去,對於一個十二歲的少年來說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妥,但這段時間清夢愈發想了解自己父母的真相,母親已經離開了他,但那年雪夜送他來到這裡的只有他的母親,父親如今還是生死未卜,他想要一個真相,還有他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想知道為什麼人們對生命如此執著,他想知道那位女子為何得到了醫治之法卻反而更加悲傷,他想去看看休清爺爺口中的天下眾生,看看佛門之外的大千世界。

出了〔禪息院〕清夢迴頭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十二年前自己也是在這裡正式進入長生寺生活,時光轉瞬即逝,新春已經到來,萬物復甦,也正是開啟自己新的人生道路的時候。

長生寺依舊和往常一樣,無論什麼時候,香客都是絡繹不絕,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人來到長生寺祈福禱告,當然每個人都有著相差無幾的目的,求得長生。

收起往昔的回憶過後,清夢最後一次想要好好看看長生寺,新春的季節不同於寒冬,長生寺各處都透露出勃勃生機。

慢慢走過了長生寺每一處,每一天的回憶都好像沒有區別,但又讓人感到無比懷念,漸漸地看著天空中高掛的太陽,清夢往著最後一處地方走去,來到食堂前,休清還是和往常一樣為他準備好了膳食,正在門口等著他。

“休清爺爺……”

清夢輕聲喊著這個自己叫了無數遍的稱呼。

“餓了吧,快來吃飯了。”

和往常一樣,休清見到清夢到來過後,便進去開始準備碗筷。

休清為清夢盛好飯,又拿起筷子給清夢夾菜。

清夢入座後,也和往常一樣吃著休清為他準備的飯菜。

自從夢鹿將清夢交給休清照顧後,清夢的每一頓餐食都是休清親自下廚做的,以前覺得清夢還小可能吃不慣大人們的飯菜,後來久而久之,也漸漸習慣了給清夢做飯,這一做就是十二年了。

休清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清夢吃完了碗裡的飯菜。

“清夢……”

休清開口,剛叫住清夢,但剩下的話語就好像被什麼阻塞了一樣,到了咽喉卻無法說出。

“休清爺爺我去找師父了!”

吃完了飯菜,清夢和往常一樣,衝下餐桌,往後山跑去,只是不知道是新春的花香迷了眼,還是奔跑的的時候濺起了塵土,清夢一邊奔跑一邊揉搓著雙眼。

不一會兒清夢就來到了後山,看著眼前的場景,十二年來夢鹿一直在這裡向他傳授功法,風雨無阻,雖然只傳授三門功法,但在清夢心裡,夢鹿和休清爺爺一樣,就像自己的親人一般。

眼前,夢鹿背對著清夢,看來他也在此等候多時了。

“師父……”

清夢剛開口,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告別的話語就這樣停留在口中,不知道是不捨還是覺得三言兩語根本無法表達對夢鹿的感情。

“好好修煉為師傳授你的功法,聖龍天訣你也要好生修煉,最後為師給你的那本秘籍要好好詳讀。”

夢鹿依舊背對著清夢,只是簡單的囑咐了幾句,話裡話外都是讓清夢好好的修煉。接下來的路都要靠清夢一個人去走了,出了長生寺一切都要靠清夢自己,夢鹿曾經在外獨自闖蕩,知道在外最重要的是自身足夠強大,才能走出自己想走的路,萬般關心和叮囑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徒兒,謹遵師父教誨!”

清夢對著夢鹿深深鞠了一躬,清夢彎腰的一瞬間,十二年來的點點滴滴都好像就發生在昨天。

就在清夢起身再次看向夢鹿的時候,夢鹿早已離去,只留下了一個木盒子。

清夢走過去撿起木盒,開啟一看,有一張紙條和十二枚丹藥。

清夢開啟紙條:離開了長生寺為師就不能再為你熬煮湯藥了,日後修行金剛身難免還是會對身體造成損傷,這十二枚丹藥是為師將你以前喝的湯藥經過改善煉製而成,功效和你日日喝的那些湯藥一樣,不過藥效更強,這些丹藥你一月服用一枚即可,後面是丹藥所需的材料和煉製的方法。

清夢看著紙條上的內容,在看完丹藥的煉製方法後,紙條的最後只剩下了四個字:“路途安樂。”

清夢收起木盒和紙條,隨後又對著前方夢鹿離去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後便下山去了。

遠處一棵老樹旁,夢鹿看著離去的清夢,作為清夢的師父夢鹿其實可以做的更多,單單就是長生寺隱藏的實力就足以讓清夢傲世天下,更何況作為他夢鹿的徒弟這一身份,整個天龍王朝乃至整個天下,又有何人膽敢傷他分毫,但夢鹿並沒有這麼做,而是為清夢爭得了選擇的權利,讓他自己去走這一路。

回到長生寺,休清早已為清夢收拾好了行囊,包袱裡只有衣物和盤纏,除了夢鹿給的那本秘籍,再沒有裝任何經書。

“日後,記得照顧好自己,按時吃飯,天冷加衣……”

和夢鹿的孤言寡語不同,休清喋喋不休地囑咐著清夢,這十二年來,清夢的飲食起居都是休清在操心如今,清夢就要下山,開始獨自的生活,休清自然放心不下。

“休清爺爺我知道啦……”

清夢打斷了休清囑咐的話語,他知道休清爺爺是捨不得自己,不過終歸還是要走的,再怎麼挽留,也只會徒增傷感。

“好……”

休清還想繼續叮囑,不過似乎他也明白了清夢的意思,到口話語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那我走了,休清爺爺……”

清夢對著休清做完告別後就要打算離去。

“等一下,清夢,這裡還有一個東西要給你。”

休清喊住了清夢,然後拿出一塊玉佩,玉佩正面雕刻著一條盤踞的龍,後面則刻著一個“楊”字。

清夢接過玉佩,看著上面的“楊”字他又想起,師父說過他的名字:“楊棄離”。

“休清爺爺,這玉佩您哪裡來的?”

清夢看著玉佩猜想這玉佩或許和他的身世有關,玉佩既然出自休清爺爺之手,或許休清爺爺知道些什麼。

“這玉佩自你來到長生寺就一直伴你身旁,後來我擔心玉佩弄丟了於是便把它收了起來,如今你要離去了,或許這玉佩對你要追尋的真相有所幫助吧。”

休清一臉微笑地向清夢解釋著玉佩的由來。

清夢稍加思索,“看來休清爺爺也不知道這玉佩的由來,更不知我的身世了。”

“那我便走了休清爺爺……”

清夢收好玉佩,再次向休清告別。

休清沒有再叮囑什麼,只是一臉慈祥地看著清夢,彷彿在說:“路上要小心,要照顧好自己。”

懷抱著對長生寺的不捨,和對真相的探知,清夢還是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

清夢走在長生寺前的石階上,絡繹不絕的香客們從下往上往長生寺走去,只有清夢一人是向下走著,走到一半,他再回首望去,休清仍舊站在原地目送著他,而長生寺的房頂之上,一個人影也正看著他這邊,直到休清的身影被人群淹沒,房頂上的人影也消失不見了,清夢也在絡繹不絕的香客中繼續向著階梯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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