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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七日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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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判官的驅逐,女子依舊跪在地上,雙眼依舊緊閉未有任何言語,她知道,她所求之事,天下也僅有此處才有一絲機會。

“因果命數,此事所牽扯乃涉及天下,即使吾等也無能為力了,何不放下執著,就此歸去。”

見女子沒有絲毫反應,判官再次開口,勸說女子離開。

女子仍舊跪在原地,只是把頭埋得更低了。

判官見女子如此執著,還是把手裡文書給到了石臺上的人,等待十人盡數閱讀完文書的內容後,一位站臺上的人微微搖頭,嘆了一口氣,隨後便消失在了原地。

一位,兩位,三位……站臺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地離去,女子抱著孩子的手抱得更緊了些,站臺上每每離去一個人女子的心就多了一分絕望,八位,九位……

十個站臺,如今只剩一個站臺上還站著一人,猙獰恐怖的面具遮擋了他的臉,但還是能看到他此刻正在看著殿上跪著的女子,他對女子前面擺放的各大稀世珍寶並無任何興趣,他一個手拿著文書,一個瞬身來到了女子身前。

他靠近了些,看清了女子的面容,蒼白的臉色,潔白的面板被寒風吹得龜裂,微弱的呼吸撥出微弱的氣息,氣息吹在他的膝蓋,弱的可憐,隨後他轉身,面對高堂上的兩位判官,手拿文書,行了一禮,示意他要接下這個任務。

“你當真要……”

黑麵判官開口準備阻攔

“無妨,她來此也是命數,既有人願往,一切皆是緣定。”

白麵判官開口打斷了黑麵判官的話

隨後在得到兩位判官的同意後,黑衣人點了一下頭,然後便消失在了原地。

風再次吹開了殿門,片刻又關上,隨著最後一位黑衣人接下任務離去後,兩位判官也消失在了座椅上,整個空曠的大殿之上只有一個跪在地上的女子和她懷裡的孩子。

寒風凜冽,刺骨的風不停地敲打著大殿的殿門,好似那勾魂攝魄的厲鬼,遊蕩不離。

次日清晨,下了一夜的雪停了,早早地便有人來到長生寺燒香祈福,長生寺人來人往,今天依舊有人來到內殿門口等待夢鹿大師,希望能有幸得到一次指點,這大雪封山的寒冬,長生寺依舊一片盛世之樣,香客們點燃的香火多到甚至能融化周圍的積雪,但他們還是毫不吝嗇地捐獻著香火錢,點著香火,嘴裡振振有詞地祈禱著天下太平,家人安康,祈禱著能升官發財,能在仕途上平步青雲。

長生寺每天白日依舊香火不斷,女子還是一個人一直跪在大殿之上,她來時的足跡早就被風雪遮掩,就這樣,晝夜交替,過了七天之後的又一個雪夜當中。

啪!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滾落在女子身前,那位離開的黑衣人出現在了站臺之上,他的面具上全是凝固的血跡,他雖一襲黑衣,但暗紅的血依舊無法被衣服的黑色遮擋,黑衣人扔下頭顱後,看了女子一眼便消失在了原地。

人頭滾落在女子膝前停下,但她卻沒有任何反應。

“沒想到,雖事情沒有你欲求的那般,但竟也有人為你做了,雖是這樣的結果但也是這裡的全力了,你也可以放下執著,帶著他留下的期許,離開此地吧。”

夢鹿大師不知何時來到了女子身後,看著女子身前血淋淋的人頭,夢鹿大師雖然是和尚,但對那顆人頭卻沒有絲毫憐憫之意,而是勸說著女子能放下執著,能得到這樣的結果,已是竭盡全力了。

面對夢鹿大師的話語,女子仍舊沒做任何反應。

“難道!”

夢鹿大師一個瞬身來到女子身前,此前女子蒼白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紅潤,但此刻早已沒有任何紅潤,就像一座雕像一般,潔白的臉龐,只是沒有任何生機,夢鹿大師看著女子,他雙手開始運功,兩股強大的真氣匯聚在夢鹿大師雙手。

“唉……可惜我還是來晚了一步……”

夢鹿大師最初闖蕩江湖之時就是學的醫術,到後面更是醫術超群,面前女子的面容,夢鹿大師一看便知道,就算是神醫在世,也救不了她,夢鹿大師散去了雙手上匯聚的真氣,隨後他又把目光投向女子懷裡的孩子。

女子身體枯瘦如柴,定是沒有任何母乳能餵養孩子了,七天連一個成年女子都沒能堅持住,更何況一個才幾個月大的孩子。

夢鹿大師看著孩子的目光從一絲憐憫過後閃過一絲不捨。

“既如此,我便把你們安葬了吧。”

夢鹿大師伸手將孩子從女子懷裡抱起。

“嗚哇嗚哇嗚哇!!!”

就在夢鹿大師抱起孩子的瞬間,孩子突然開口大哭,這麼久以來孩子從未離開過母親的懷裡,這突然被別人抱起,難免哭鬧,但這都不是夢鹿大師在意的。

孩子哭的一瞬間,夢鹿大師的表情從一絲驚訝,再到一絲釋懷的微笑,夢鹿大師將孩子抱在懷裡安撫,隨後他看著女子的屍身,他單手一揮,女子身前單薄的衣服被真氣颳走,映入眼簾的是乳房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每一道傷口都有鮮血流淌痕跡,特別是女子左邊心口處的傷口最多最深。

其實來之前,夢鹿大師便算到她們母子生機不顯,此劫很難度過,但沒想到女子竟能捨棄自己所有生機,最後保得這個孩子平安,在這刺骨的黑夜裡,為他找尋到了一絲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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