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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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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不要打擾大師清修了,今日實在不便見客,諸位還是請回吧!”

小和尚再次下達逐客令,只是這次不再像剛才那般有禮了。

“小子!你可知你在和誰說話!”

那位氣息可怕的老者緩緩開口,語氣沉重,周身氣息四散而開。老者的殺氣比周圍的寒氣還要讓人感到冰冷。

小和尚被這冰冷刺骨的殺氣震懾在原地,在這風雪季節,小和尚額頭既然冒出了汗珠,他能深刻的感受到,自己距離死亡僅有一步之遙了,那位老者只是散發氣息,就足以讓他動彈不得,彷彿是一個飢渴兇殘的野獸在距離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看著眼前的的獵物,隨時都可以將其撕碎。

“施主,佛門聖地,不可妄動殺念!”

瞬間殿門被一股力量衝開,一股溫和無比卻的氣息向眾人襲來,小和尚瞬間感覺如沐春風,而只有那位老者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殺意,若是夢鹿大師出手,那他十招之內必死無疑。

“是我唐突了,還望大師海涵。”

老者雙手抱拳對著殿內的夢鹿大師緩緩行禮,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打擾大師清修了,屬實抱歉。”

其餘的人見狀,也在拜別夢鹿大師後開始離開。

眾人離去後,時間來到了傍晚,大雪的季節,天暗得格外的早,寺內的和尚們便開始收拾,準備關門休息。

“休清,內殿大門不必關了,此外寺廟門口留一盞燈。”

夢鹿大師一般不理廟裡的繁瑣事務,所以長生寺方丈一職則是由有著和夢鹿大師相仿的年紀的休清大師擔任。

看著外面的飄零大雪,休清大師雖存疑惑,但他從來不會對夢鹿大師的任何做法提出疑問,他知道夢鹿大師的不凡,而他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和尚,雖然有這和夢鹿大師相仿的年紀,但自己卻不會任何武功,也無任何參破天機之法。

“天氣涼了,你也得注意防寒。”

休清巡視完寺廟後,來到後殿,他知道這點風雪對夢鹿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影響,但他就是這樣,無論面對任何人和事都抱著無比溫暖的善意。

說罷,休清便提著燈籠,往住宿的地方走去。

夢鹿大師緩緩睜眼,看著離開的休清的背影。

“至善之人,終無善終……”

夢鹿遇到休清的時候,那個時候休清在一個小廟裡當方丈,在那個戰火不斷各大寺廟都閉門不開的時候,休清大師所在的寺廟卻廟門敞開,讓各地流民來廟內避難,為難民發放食物,哪怕自己食不果腹,也要把食物分給別人。

“你這樣做改變不了任何東西,難民只會越來越多,你的食物也只會越來越少,你能救他們一時,卻救不了他們一世。”

在夢鹿大師和休清大師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夢鹿大師便這樣說道。

“救人,救世,都需要人來做不是嗎?我能做的只是力所能及的救一些人,哪怕他們今天活下去了,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多了一份等到盛世到來的希望呢。”

休清大師面對夢鹿大師的說辭沒有任何辯解,他溫柔的看著夢鹿。

此時大戰剛結束,百廢待興,各地難民依舊很多,夢鹿大師也剛辭去王朝的官職,這些地方訊息落後,殊不知他嘴裡的盛世已然來臨。

“戰爭結束了!大家可以回家了!”

就在夢鹿大師和休清大師兩人對話之際,一個人拿著官府的告示,一邊奔跑一邊大喊。

此刻人們的眼裡充滿了休清口中的那種希望,戰爭結束這些流離失所的人終於可以回家,流浪終於結束了。

隨著難民們的離去,狹小的寺廟內也顯得空空蕩蕩,原來為了更好的收容難民,休清大師早已經遣散了寺廟內的和尚,此時的廟門只剩休清了。

休清大師開始打掃廟內的衛生,掃地,擦拭佛像,寺廟不大,也沒收拾多久,很快休清一人就收拾好了,他背起一個包袱,包袱內只有幾本佛經,然後離開了寺廟,隨著廟門的關閉,休清最後看了一眼正殿的佛像後,好像完成了某樣使命一般,轉身離開了。

離開寺廟後不久,再次遇到了夢鹿大師,在夢鹿大師的邀請下,才來到了長生寺當方丈。

大雪紛飛,冷風呼嘯著,此時長生寺周圍都格外安靜,只有廟門口微弱的燈光,和內殿的打坐的夢鹿大師還在這黑夜裡不眠。

漸漸來到深夜,長生寺前的臺階前一個身影出現,身影漸漸靠近長生寺門,在微弱的燈光下,方才看清是一位女子。

女子衣裳襤褸,雙腳上沒穿鞋子,早已破爛不堪,寒冷的氣候,讓她腳上流淌的鮮血被凍結,她揹著一個大大的包袱,懷裡還抱著一個看著才幾個月大的孩子。

“終究還是來了……”

夢鹿大師看著廟門的方向,隨著夢鹿大師話音剛落,無人看守的廟門竟自己緩緩開啟了。

廟門緩緩開啟後,女子也踏入廟中,她神色呆滯,似乎根本感受不到血淋淋的雙腳帶來的疼痛,她的臉色煞白,若不是在這寒夜中還能看到她撥出的氣息,可能都不能確定她還是不是一個活人。

寒冷的雪夜中,女子一步一步慢慢得來到了內殿門口,和內殿中夢鹿大師目光交匯的一刻,女子神情有了絲毫的動容,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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