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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姝樂扭頭問古意:
“對了,你就不好奇你那傳聞中的未婚夫坐在何處?不想知道他長什麼樣?”
古意腮幫被菠菜木耳塞的滿滿的,點點頭:“想的。話說他今日來了嗎?坐在哪?”
孟姝樂往古意碗裡放了一個剛剝好的蒜蓉大蝦。
“我倒也好奇。可惜啊,你的小未婚夫今日沒來,不過你看那兒,”
孟姝樂指指不遠處角落裡的一個白鬍子老頭兒。
“雖然他沒來,但他爹來了。你倒也可以推己由人的想象一下他長什麼樣。”
古意看向孟姝樂手指的方向,發現司如海正和孟非實堆在一起說話。兩人共舉酒杯,喝的臉紅脖子粗,熱情洋溢的說著些什麼。
嗯……古意皺了皺眉頭。
爹都長成這樣了……兒子不會好到哪裡去吧?
她這麼想著,不禁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肩膀。
“哎,話說回來,你祖母給你安排相親那事兒怎麼樣了?”孟姝樂突然問到。
“沒怎麼樣呢,”古意搖了搖頭,“我不想嫁人。”
孟姝樂嘴邊叼著根兒豆角,聞言狠狠拍了拍古意的肩膀,“說什麼呢你!”
古意被拍的措不及防,一口氣沒上來差點過去,緩了好久才回過勁兒來:
“你輕點兒!疼死我了……怎麼了?”
孟姝樂:“我之前跟你說過好幾遍這個理兒了,你怎麼還是想不明白啊?”
古意:“什麼……什麼理兒??”
孟姝樂放下筷子,胡亂的用手背擦了兩下嘴巴,然後扭過身來正臉對著古意,拍著她的大腿,語重心長的小聲說。
“司如海,說白了就是仗著多年前和先皇的情分在這扮豬吃老虎。
皇上把你嫁給他兒子,不就明擺著是在用你向全天下和司如海演聖君賢相、做人情的嗎?
這事對於他們來說百利無一害,可對你來說是陪上了一輩子啊,更何況他兒子還是個那樣的……
所以為了避免悲劇發生,你得趕緊趁期限還沒來之前找個人麻利的嫁了,以絕後患。不然就真要被迫跟那司雲卿湊合一輩子了!”
古意不太信,想著從嬋媛嘴裡聽到的聖上與原主那種關係,怎麼著也不至於這麼慘,於是小聲反駁。
“但如果我執意不嫁的話,他們也應該不會逼迫我的吧……”
“從古至今能逃過聖上賜婚的你數數有幾個人??你逃得了一時能逃得一世??”
孟姝樂氣急,沒忍住扶了扶腦袋。
“你這蠢丫頭,虧我之前還以為你想明白了的……算了,這其中的利弊損害咱們以後再論。”
“你看那邊。”
孟姝樂又指指司如海他們反方向的位置。
“這次的宴會是我一手操辦的。安排座位的時候,我特地把城中所有市適齡青年今年全部都堆在了一起,方便姐妹你挑選觀賞。”
“怎麼樣?看上哪個沒有?”
古意抬頭望去,忽然發現被孟姝樂指著那群少年也在看著她。
她被嚇得一激靈,面色通紅的趕緊拽回孟姝樂的手。
“快別指著人家了……好尷尬……!”
孟姝樂:“這有啥的,看,放心大膽的看。看上哪個了姐妹給你牽線,這天底下就沒有我孟姝樂搞不定的男人。”
她邊說著,邊抬手揉古意的臉。
“再說我們家古意長得這麼招人稀罕,誰見了不想娶回家?”
古意拼命扯掉孟姝樂的扒在自己臉上的手掌,撫摸自己通紅的臉龐時,卻突然發現姚長暮已經回來了。
他依舊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臉色,手上還拿著筷子,叼了根青菜不鹹不淡的嘴裡嚼。
古意看著,覺得那菜可能在他嘴裡都快榨成汁了。
不過見他這樣,想必剛才他母親的事應該是沒對他造成太大的困擾。
古意忽然覺得這人也挺不容易,雖然有個那麼富的爹,但家裡這關係比甄嬛傳還精彩,活得應該也累。
古意收回視線,專心看著桌上新上的一道菜。
不遠處。
“司兄你看見沒,坐在小女身旁的那位。那位便是樓山客的太孫女古意。”
孟非實端著杯盞,扭頭小聲對一邊的司如海說。
司如海摸著小鬍子,渾濁的眼睛半眯半睜,上下打量著正在吃飯的古意,臉上掛著那種讓人看起來就很不舒服的笑。
司如海整個人說話時,都帶著一種從內而外的蒼老感:
“就是她……?長的倒是和樓山客的那個女人有幾分相像。”
他低低的笑了笑,露出缺掉的門牙,聲音像極了壞掉的鼓風機。
“漂亮有什麼用?進了我司家的門,哪怕是樓山客的孫女又如何?我早晚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孟非實的樣子看上去也不太正常,拿著酒壺連忙給司如海滿上,十分諂媚將一張扯到極致的笑臉小心翼翼的捧到他面前。
“司兄說的是,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就應該狠狠教訓教訓,不然娶回家裡那還不壞了規矩。”
司如海沒接他的話茬,但噙著笑,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孟非實不動聲色擦去自己頭上的汗。
面前的這個老頭酒量好的簡直超出他的想象,連喝了三壺純釀還能意識清明。
讓他什麼話都套不出來。
孟非實陪了他一晚上,喝的也不少,都已經有些上臉了。
可能是酒壯人膽,孟非實咬咬牙,一鼓作氣把自己憋了一晚上的話朝司如海一股腦說出來。
“司兄,你我一見如故,我孟某活這大半生從未有過像欽佩您一樣欽佩的人。
我在這裡給您交個底兒,不管您要做什麼,孟某都跟著您幹。”
“您就給我一句話,您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邊說著邊躬下身子,摸蹭著膝蓋,又往前跪了跪。
“那事兒,您幹還是不幹?”
孟非實說到最後的時候,額頭處已經有細微的汗珠沁出了。
自從這個司如海回到皇城之後,孟非實便想盡一切辦法巴結他,為的就是有一天他能在飛黃騰達的時候想起自己。
但沒想到這老賊果然是老賊,這麼多天了,對自己的所以阿諛奉承視若無睹不說,甚至對那件事情閉口不談不說。
司如海能等,可他等不起,他急需一個答案。
畢竟他身後的是整個孟家。
司如海捧著新添的杯盞,突然扭頭,一種極其老成赤裸的目光,緩慢的看向站在身邊戰戰兢兢的孟非實。
說話的聲調彷彿是垂死之人。
“孟兄,今年貴庚?”
孟非實不明所以,但還是照答:“不、不惑之年……”
司雲卿哈哈笑了兩聲,胸腔誇張的震動起伏,讓人倍感驚悚。
他拍了拍孟非實抖動的肩膀。
“年輕力壯,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啊。”
說完便放下酒杯,揹著手離開了主廳,只留他一個人還跪在原地。
待司如海走後,孟非實渾身癱軟的坐在地上。
寒冬臘月,生逼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