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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姐您早些歇息吧，我先出去了。”
長久在古意房門探出頭來，朝她小聲說。
“嗯，你和嬋媛也早些睡。”古意抬眼回長久道。
長久關上房門。
隨著長久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古意將烏黑柔順的髮絲打著圈一環一環的繞在手上，思緒混亂如麻。
伴隨著耳邊的沉寂愈演愈烈，古意心裡想著事，重重嘆了口氣。
其實今天沈全一出手古意就看出來了，他是悟心門的人。
但是不是好像也不太確定，古意只是從沈全的一招一式上看出，他用的劍法、武藝，甚至是輕功，都與悟心門內所傳授的一模一樣。
沒準還是什麼千百年前的師祖師宗之類的呢。
但這也說不通，悟心門祠堂內是有師祖和歷代掌門畫像的，哪個都不長沈全這樣。
況且這個朝代無可考據，甚至文字不通，古意之前從沒在門內所存任何古籍上讀到過。
會如此細緻的觀察到沈全的身法也不是巧合。
她近些天來一直在閉門修煉，但說實話，古意就沒見過有如此愚鈍不開竅的身體。
整整半個月了，連她四五歲的時候掐著玩兒用的法術都使不出來。
而且除去每日天地精華與日月靈氣最為充沛之時，除此之外的其他時辰，古意甚至感覺不到這具身體裡的任何靈力流動。
雖然原主本身就是一介凡人，從沒接觸過這種東西，但這也太費勁了。
照這個進度下去，古意下輩子都回不去。
但沈全不同。
今天那雖只是須臾之間，她短暫的從他身邊掠過。
但就是那一刻，古意感受到了一陣氣勢磅礴的、令人心生敬畏的強大靈力衝湧。
她當即愣在原地。
古意心亂如麻，這是她穿到這裡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碰到的周身有靈力湧動的人，甚至十分強大。
不誇張的說，哪怕是古意年近古稀的師父也不過只到這種地步。
所以古意當機立斷，無比忐忑的向沈全提出了希望能與她傳授課業的請求。
好在他答應了。
不管原因到底是不是他嘴裡說的那堆酸了吧唧的告白。
其實無論沈全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古意都不在乎。
她想要的只是回家。
有了沈全的幫助，她的修煉之路定是會順暢不少，而且只要他肯好好教，待到春日爛漫之時，古意定能如願。
可想到他說的那些話，古意苦惱的撓撓頭。
萬一……真的是真的，那怎麼辦？自己就來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了這麼幾天，可不想惹上生平第一朵桃花債。
嗯……那既然這樣，以後再找個機會好好找沈全解釋一下吧。
師父說做人做事都要善始善終才行。
儘管她也不知道這始於她來說，是從何開始的。
古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爬下床，循著月光走到窗前，看著頭頂的月亮發呆。
今日的月亮又圓又大，柔和皎潔的月光滿滿當當灑了一地。
唉，真麻煩啊。
早知如此，當初就聽師父的話，不亂鼓搗這些東西了。
如果還能回去，古意一定好好練功日日勤勉，然後像師父他老人家期望的那樣，繼承掌門之位。
也不知道師父怎麼樣了。
應該也沒怎麼樣，死掉的人，應該永遠都會是一個樣。
就是希望師伯們能常去看他。
古意邊擦眼，邊望著頭頂的月亮。
過了一會兒，她重新低下頭，然後扭過身往回走。
……
第二天。
司雲卿如約出現在了古意的房門外。
他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襟口處繡著用銀絲勾勒出的祥雲暗紋，如墨長髮被漢白玉發冠高高束起，配上俊朗深邃的五官，看起來就像神廟裡連佛祖都愛戴的藏族少年。
司雲卿抬起手剛要敲門，結果下一秒，古意在月色下被映的圓潤的小臉當即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下方。
古意：“等你半天終於到了。不用進來，走，我們去院子裡。”
司雲卿沒來得及回話，就被少女的連拖帶拽的直接扯到了屋前的空地上。
哪怕是現在了，司雲卿也還依舊覺得面前的大小姐說學武是開玩笑，或是興致上來了想學點什麼看起來很漂亮的花拳繡腿之類的，增添些樂趣愛好。
於是當司雲卿也邊開玩笑邊瞧著月光下，少女柔和明麗的五官，問她想先學點什麼的時候，古意也很認真的看著他，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想和你一樣，打出來的招式有靈力湧動。”
古意似是怕他不懂，又伸出手來按在司雲卿的肺腑上，然後調動周身力量，釋放出了一點微不可察的靈力。
“就像這樣。”
今日是滿月，況且此刻正是一日之間月光充盈之時。樓江臣喜好自然，所以哪怕是深冬，這整個院子裡，也種著幾處冬草和臘梅在爭相開著。
古意也是憑著周邊天時地利的環境，才細若蚊蠅的給司雲卿吐出了這麼一點。
但就是這麼一點，也把司雲卿雷得不輕。
他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過了好半晌，才看著古意的眼睛，沉聲問。
“你是什麼人？”
古意沒直接答案他，她迎上司雲卿的眼睛。
“我能感受到你的實力，我要的不多，四成，四成就好，”古意比出四根手指，“只要你能將我教成你的實力中的四成就足夠了。”
司雲卿沒說話。
怕他不答應，古意又連忙補充道：“只要我能學成，你許向我什麼合乎道義的要求，我全都盡力幫你完成。”
司雲卿耳朵動了動，敏銳的捕捉到了古意的最後一句話。
“真的？什麼要求都可以？”
“嗯，只要我能做的。”
“啊，那真是太好啦。”
司雲卿笑彎了眼，當下爽快的答應下來。
“你放心，有了你這句話，別說是四成，便是十成，我也能給你教會。”
忽略少女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司雲卿自顧自的在心裡開開心心的想。
既然是什麼都可以的話，那其中也當然包括，把她的靈魂獻祭給我啦。
我可真是太聰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