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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長這麼大勁怎麼不長腦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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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你便去吧,倘若有人來尋本小姐,你就說我不日前染了風寒,且這風寒人傳人實在厲害,不宜見客。”

古意蹲在池塘邊,手中握了一節冬日敗落的老枯樹枝,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戳著腳邊的淤泥。

古意邊說著,邊朝一旁同她一樣身著素衣,低眉順眼的小丫鬟揚了揚下巴,“聽見了麼?”

“是。”

長久微微俯身應了一聲,領了命就要往外走。

“唉,你再等等。”古意又把長久叫回來。

“小姐可還要再吩咐些什麼?”

“也沒什麼……就、就……”

古意吱吱唔唔了半天,才又對長久說:

“我躲在舅父這裡的這段日子,你寫封信回家去,叫嬋媛千萬注意著些祖母的身子,別讓她老人家氣壞了。”

“除此之外,我的生辰宴你也叫那些下人別太鋪張,一切從簡,賓客越少越好。”

長久聽著,板著張小臉飛快的搖了搖頭:

“不可的,此次小姐的生辰宴可是您的及笄禮,別說府裡,聖上那邊都會派人過來。老夫人也想著藉此次機會提前為小姐挑選人家,好擇一良婿。”

“我就怕這個啊。”

古意掏了掏耳朵,把長久剛剛說的那些她在家裡聽的耳朵都生繭子的話從腦子裡倒出來。

“就是因為不想相親所以才找藉口推脫的。我才十七歲,幹嘛著急忙慌的把自己給處理掉?”

古意自顧自嘟囔著,又轉頭看向長久:

“難道我長了一張特別恨嫁的臉嗎?”

長久早就被古意先的那一堆話繞暈了,眼睛睜的大大的全是困惑:

“小姐您說什麼……奴婢怎的聽不懂?‘相親’是何意?還有……您剛剛說要把什麼給處理掉??”

古意懶得同這小丫頭解釋,擺擺手,示意她先下去。

長久皺著眉頭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看見自家小姐頭也不抬的和池塘邊的稀泥,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轉身離開。

目送著長久走遠,古意扔掉手裡的枯樹枝,揉了揉被清晨寒氣凍得發僵的手指,哆嗦著伸進寬大的衣袖裡捂熱。

感受著冰冷的手指溫度上升的同時,她也在仔細思考下一步的打算。

古意穿越到這個無可考據的年代,已經有將近一個月了。

作為悟心門第七十八代傳人中最有天賦的後輩,她無師自通,揹著所有人偷偷學會了門中奉為禁術的時間回溯術,希望能彌補自己多年前犯下的錯。

誰知道用力過猛,古意一個沒留神,就把自己送來了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而且因為她是霎時間到了原主的身體裡的,身上保命的法器全沒帶來。古意還未開靈識,單憑自己根本回不去。

這就造成了一個非常操蛋的局面。

既來之則安之,眼下左右沒什麼辦法,古意一向看得很開。

所以古意意識到自己穿越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原主的家庭背景,人物關係,性格特點,全部都打聽了個遍。

原主比古意小三歲,快滿十七。而且她們兩個不僅同名同姓,甚至連眉眼間瞧起來都好像有八分相似。

在原主所在的時代,女子十七歲生辰宴後便可嫁人成家。如果人生不想進展太快的話,也能遵循自己的意願。

但問題就出在這兒了。

原主是老太傅家中唯一的獨女,早年父母雙亡,由老太傅和老夫人帶在身邊親手照料長大。

且她的母親是當今聖上唯一的親妹妹,宮裡的老太妃每每想起自己早逝的么女都不免痛心垂淚,連帶著對原主這個唯一的外孫女也分外憐愛。

從小到大各種賞賜成箱的往太傅府裡搬不說,就連當今聖上對原主也是宛如既出,經常拉在身邊親自教導。

總之原主身份尊貴,後臺強硬,整個皇城的世家子弟都削尖了腦袋搶著入贅。

其實單說嫁人這事,原主是不急的。

她的身份,背景,財富,都足以讓她不找男人也能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變故出現在半年前。

早年陪先皇在馬背上打江山的常勝將軍司如海失蹤多年突然歸京,除了失去記憶之外,還攜帶了一名十九歲的少年,自稱是這些年在外面生的兒子。

這個場面就非常尷尬了。要知道當年司老將軍雖然和先皇並肩作戰,可兩個人一致對外的同時也明裡暗裡的較勁,若不是後來司如海突然失蹤,這天下不一定能由先皇來坐。

但先皇死了那麼多年,事情過去那麼久,當今的聖上是自出生來就錦衣玉食的先皇孫輩,自然是不能深切體會。

況且滿朝文武也有不少的忠烈遺孤在朝為官。不善待這突然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司老將軍,反倒是讓他們寒了心。

所以聖上秉持著兼濟天下,海納百川的帝王胸懷,好生安頓了司如海。並且邀請他來參加景和王朝一年一度的琉璃花宴。

但誰也沒想到,這個司如海真的敢去。

他離開了這麼多年,當年和他認識的那些故交死的死散的散,基本上早都不在了。就連聖上也是僵著臉和他沒話找話。

不過更讓人震驚的是,他不僅去了,甚至在宴會上和聖上快速打成一片,發展成了一段唯恨相見晚的深厚君臣情誼。

據說宴會的最後,司如海和聖上一塊兒坐在御花園的涼亭裡舉酒對月,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然後呢?”

古意聽著正起勁兒,發現頭頂的嬋媛突然不說了,連忙追問。

嬋媛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怎麼的,好久都沒憋出下一句。

她撓了撓脖子又眨了眨眼睛,然後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有然後了,我們下人房裡的情報就傳到這裡。”

“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小姐您要是在正月十五及笄禮那天還沒許配人家的話,聖上就打算把你嫁給司雲卿,也就是司老將軍的兒子。”

古意有點納悶。

“照你這麼說,這司老將軍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而且最近還討了聖上的喜歡。那為什麼祖母反對那麼反對我嫁給他兒子?”

嬋媛聽見這話,剛才在臉上的糾結之色驟然消失,“啪嘰”一下拍了拍手。

“小姐您終於問到這個正題啦!!”

“?”

“因為據說那個司雲卿來歷不明,是從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不說,而且吃人血、喝人肉,甚至奇醜無比,見過他的小孩子都被嚇哭了呢!!”

“……”

這尷尬的局面就導致原主要是不在生辰之前趕緊把自己處理出去,就得被聖上不由分說的嫁給那個傳說中吃人血、喝人肉還奇醜無比,能嚇哭小孩的司雲卿。

其實這件事情原主也不是說不願意,只是單純無感。

她自小養在深閨裡,男女之情一竅不通不說,關於成親更是沒概念。

關於司雲卿的瞭解也僅僅停留在那些來自那些旁門左道,稀奇古怪的傳說裡,本人連面都沒見過,連微薄都害怕都來的有幾分牽強。

但這事兒在老夫人那一關就不太行了。

原主的祖母姓樓,是赫赫有名的將門忠烈之後,人稱樓老夫人。樓老夫人脾氣火爆,手段強硬,老太傅成親這麼多年,所以俸祿都要定時定點地如數上交。

在她的影響下,原主成功的長成了一個溫潤典雅的大家閨秀。

據說樓老夫人剛知道聖上在琉璃花宴上說的話之後急得一口氣兒沒喘勻,怒火攻心,直接暈過去了,整整躺了一天一夜,醒來之後摔了一屋子的奇珍異寶。

當時老太傅急的也沒敢進去,快哭了似的在門外直打轉,呼天喊地、捶胸頓足。

府裡的下人看著,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一時之間慌然無措。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古意穿過來之後原主身邊的另一個小丫鬟嬋媛說的。那時她正對著整個皇城適齡男青年的畫像逐一抉擇,眼都挑花了。

古意突然頓了頓,捏著蘭花指揪起一張桌子上被壓在最下面,只露出了個頭頭的畫像。

然後看著那張畫像上肥頭大耳的油膩男,古意指指他頭上那句“正值不惑之年”,問嬋媛:

“這人是祖母找來的?”

嬋媛搖了搖頭。

“是老爺找來的小姐,老爺說這人在城郊有十幾套宅子呢。”

古意嘴角抽抽,又問:“那這個一米四還坐過牢的呢?”

長久:“這也是老爺找來的,老爺說這人是德順酒樓老掌櫃唯一的孫子。”

“這個小倌館的前任老鴇呢?”

“還是老爺啊小姐,老爺說這是京城皇商的兒子,全皇城的小倌館都是他家開的。”

嬋媛說著,喃喃自語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雖然這人戴著面紗,但是據說他長得很好,就是城中傳聞言性取向有些非比尋常……”

古意的頭看得一抽一抽的疼,索性轉過身子對著嬋媛,問出了個她心裡困頓已久的問題。

“嬋媛你說,祖母砸東西的那天祖父在外面哭成那樣,那他到底是心疼我要嫁給司雲卿,還是心疼祖母的身子呢?”

嬋媛年紀沒有長久大,還是個小丫頭。

她板著臉想了半天,摸摸自己頭上扎著的兩個圓髻,然後一本正經的和古意說。

“小姐,奴婢覺得老爺應該心疼的是他那一屋子被老夫人砸了的寶貝。”

“……”

古意不想挑,直接攤牌和樓江蘭明說。

樓江蘭當然不同意,直言她要是不挑,那自己就把古意打包裝好直接給人家送過去。

但古意要是真敢嫁了司雲卿,樓老夫人就敢在兩人成婚當日死給他們看。

古意沒辦法,進退兩難。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她跑了。

也沒跑多遠,在嬋媛的安利下,古意來到了原主舅父這裡。

原主的舅父是一位年過五旬的教書先生,無兒無女,也沒成過親。

古意見過他,滿身的仙風道骨,雖然是樓老夫人的親弟弟,可他的言行舉止與行事作風卻有種說不出的溫潤清朗。

她甚至曾不止一次的覺得,不管是老太傅也好樓江蘭也罷,還是原主那從小到大隻在別人嘴裡聽過的爹孃,與原主的舅父相比,還是他們兩個來的最像。

哪裡都像,不管是性格氣度,處事方式,甚至是長相。

現如今這偌大的家中,想來也只有他最能理解古意的處境了。

古意心裡思量著,嘆了口氣。

然後站起身來,提著腳邊的襖裙,慢慢朝面前的湖水中心走去。

其實古意那天剛逃出來,隔天家裡就知道了,不到一個時辰,樓老夫人連她到這裡之後吃了幾碗飯都清清楚楚。

不過也沒派人來抓她,只讓樓舅父府上送了古意一套下人的衣服,並吩咐說讓她一日三餐都跟著長久一起做活,每日亥時才能歇。那可是差不多晚上十二點那會兒。

美名其曰不能光吃白飯。

長久比原主還要大兩歲,兩人自幼一起長大,比起主僕更親似姐妹。

這些天古意的活全被長久搶走,她搶都搶不回來,但也樂的清靜,索性一個人在房間裡琢磨回去的辦法。

這便是其中之一——

抽魂術。

大致意思就是,古意需要讓自己生病,方可使魂靈根基不牢,輔以時間回溯的相關符咒,便可在短暫期限內使靈魂狀態下的她在各個時空任意往來。

古意預計了一下,覺得不出意外的話,自己應該是夠在一個小時內來回往返一趟二十一世紀。

哪怕魂靈狀態什麼都做不了,也好過在這裡束手無策的看天等命。

古意屏著氣,慢慢讓自己的身體向下沉去。

冰冷的湖水爭先恐後的朝四面八方湧來,耳邊是死一樣的沉寂。

古意渾身被凍的僵硬,感受著肺裡空氣一點點流失,難受刺痛的窒息感漸漸把她席捲。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古意準備上去。

“快抓住這根棍子!!!”

古意剛從水裡冒出半截腦袋,就聽到了這句從岸上傳來的,慌慌張張的聲音。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沒反應過來的看著面前還有不到十厘米就要敲到自己腦袋上的木棍。

想著岸上那人可能以為自己落水了,古意默默朝後退了一步,不禁腹誹費這人得有多大勁兒才能掄動這麼大根棍。

這水不深,且是灘死水,她站到裡面才堪堪到胸口處。

也不知道岸上那人這麼長大勁怎麼沒長腦子,能不能淹死人都不知道就亂救。

古意頓了頓,剛想站直身子告訴那人自己沒事,結果岸上那人好像是以為她抓不住似的,又把手裡的木棍猛然用力前伸。

速度之快,讓水下的古意直接看到了虛影。

好疼,怪不得這麼粗。

伴隨著頭頂的劇痛,這是古意暈過去之前的最後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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