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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湛轉身掏出手機，低聲道：“喂，小六，今天找個時間過來一趟。”
醫生見此，默默退了出去。
那邊的人，很快應聲答應。
墨雲鶯問:“是六哥嗎？”
“嗯。”
下午，溫玉璟便到了醫院。
樓道外，溫玉璟到的時候，墨雲湛倚靠在牆壁上，整個人感覺清瘦了不少。
“三哥。”溫玉璟喊了一聲。
墨雲湛揉了揉眉心，直起身來，“來了。”
溫玉璟輕聲問道：“三嫂，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整日嗜睡，可是睡眠狀態不好，整個人一直無精打采的。除此之外，她對很多事情都沒有反應，有時候好像問很多次她都沒有反應。醒過來的很多時候都在發呆，不願意吃飯，一直掛著營養瓶。”
“而且，”墨雲湛頓了頓，“我感覺她在忍耐著什麼。”
溫玉璟凝重道：“三哥，我只能盡力看看。你也知道我有好幾年沒做這個方面的工作了。”
“請你來是想讓你看看，如果真的......”
找其他人，就算沒有查出什麼，也很容易讓人在裡面做文章。
“我明白。”
墨雲湛開啟門進去，南淺笑難得下床，站在窗前。
身體消弱，彷彿隨時隨風飄散。
墨雲湛心有些慌，他快步走到她身邊，“你在看什麼？”
“在看那棵樹什麼時候會死掉。”
南淺笑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它現在還在長大中，不會死掉的。”
除非我把它砍掉，南淺笑想。
墨雲湛柔聲道：“你想看嗎？我們下去看好不好？”
南淺笑轉頭看向他，眼神有些遊離，“可是，我應該睡覺了。”
墨雲湛心底難受，幫她把散落的頭髮別回去，輕聲哄道：“你已經睡了好幾天了，陪我下去走走，我們晚上再睡。”
南淺笑沒有回答，無聲拒絕。
墨雲湛無奈，不知道該怎麼辦，轉向身後的溫玉璟，“小六來看你了，你見過幾次的，你還記得嗎？”
南淺笑聽他的話抬頭看了一眼，眼神都還沒聚焦到溫玉璟的身上，就收回視線。
甚至往墨雲湛旁邊走了幾步，似乎有些抗拒。
墨雲湛一怔，這幾天她雖然大多數都是無視人的狀態，但是好像沒有抗拒過。
就連飯，他端到她嘴邊，也會勉強吃幾口。
他忙詢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溫玉璟往後退兩步，給她一個舒適的範圍。
他壓低聲音，聲音放輕，“三嫂，你還記得我是誰嗎？我們見過幾次的。”
說話間他悄悄往前走了幾步，南淺笑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抗拒。
他又繼續道：“你剛剛看外面的樹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上面有幾隻很可愛的小鳥。如果你現在去下面的話，它們很可能會飛下來陪你玩。”
墨雲湛望了一眼窗外，南淺笑也跟著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溫玉璟又問了幾個問題，漸漸地南淺笑不再抗拒他的話，甚至還能做出一些反應。但還是沒有直接對他的話做出回答。
問完問題後，溫玉璟示意墨雲湛可以了。
墨雲湛把南淺笑哄到床上之後，跟著走了出來。
“怎麼樣？”
一關上病房門，墨雲湛就開口問道。
溫玉璟猶豫了一會兒，面色鄭重，“三嫂可能確實有一點抑鬱這方面的傾向。你有沒有發現她現在只對你的話語、你的反應有一點點關注，其他時候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可能因為她對你大部分行為有回應，加上你一直陪在她身邊，你覺得她現在只是有一點改變。”
就比如剛才，同樣的問題，墨雲湛有動作，她才會做出反應。
而墨雲湛有問題，除非她自己不願意，一般都會盡力回答。
溫玉璟眼神微暗，“剛剛我問問題的時候，只有你做出反應她才有所動作。而對於我，只有最開始做出抗拒反應之後，只有最後一個問題她有些許自己的反應。所以三哥，你可以自己問問她為什麼會一直要睡覺？夢裡有什麼？你問的話，她才有可能回答。”
她剛剛說的是應該睡覺了，而不是想睡覺。
“她睡那麼久，卻一直處於一種睡眠不足的狀態。本質上，可能根本就是沒有睡著。”
可能，她一直強逼自己處於某種狀態，所以精神上很難對外界做出反應，甚至可以說，精神上，有些......錯亂。
墨雲湛臉色沉了下去，眼神帶著一絲痛苦，“現在應該怎麼做？”
溫玉璟深思了一下，問墨雲湛：“三哥，這幾天公司的事情你是不是都沒有處理？”
墨雲湛卻沒什麼心情回答這個問題，“現在重點是她的事。”
溫玉璟正色道：“這就是她的事。”
“什麼意思？”
“你讓林哥帶些檔案來，專門挑在三嫂醒的時候處理，不要著急，要多處理幾次。現在你整個人都挺憔悴的，也就不需要身體上在喬裝一下。到時候語言上稍微示點弱，好好跟她談談，問清楚三嫂的想法。”
墨雲湛眉頭緊鎖，“這樣有用嗎？”
“根據我的判斷，應該有用。”
林澤楚來送檔案的時候，心理部的專家正在陪南淺笑聊。
說是聊，其實也只是醫生單方面的說。
因為墨雲湛不在的話，南淺笑對別人的話一句也不帶反應。
所以墨雲湛陪著南淺笑，而醫生在問。
即便如此，南淺笑也沒有過多的反應。
沒過多久，墨雲湛把醫生送了出去。
毫無意外，診斷依舊是少夫人情況比想象中嚴重的多。
甚至有的醫生覺得這是積壓多年的，像是復發。
當然也有人給出了一些治療方案，但是都沒有用。
林澤楚把檔案拿給墨雲湛，低聲問：“三嫂，怎麼樣了？”
墨雲湛眉頭皺緊，意思不言而喻。
“三嫂是不是知道孩子的事了？”
想起那個沒有緣分的孩子，墨雲湛眼裡帶著痛楚，“我沒有確切跟她聊過，她也不願意多說，但她應該是知道了......”
林澤楚沉默了一會兒，“三哥，你好幾天沒去公司，公司已經有不少人不滿了，還有不少事等著你處理。”
墨雲湛疲憊道：“再壓幾天，她現在這樣，我放心不下。能帶到醫院的事，你這幾天辛苦一下。”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