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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的，東安哪邊黑三爺知道嗎?”
何大清心裡咯噔一聲。
這他還真知道，聽說是個手黑的狠人，手底下有一批不怕死的。
勾欄沒有被禁止之前，就他做的大，而且還聽人說那傢伙還放貸，那可比資本家黑多了。
九出十三歸。
吃的就是血饅頭。
…
這逆子，不會跑那地方去借的吧!!!
何大清心拔涼拔涼的，剛才有多激動現在就有多涼。
那玩意兒能借嗎?
這一借，再大的家業都得滾沒了!
手上冰棒不地道了，這酒樓也不美好了，以後的日子更是越來越刑了!
他都沒心情再問下去。
渾身顫抖著， 一把將冰棒塞給閨女，指著逆子氣的渾身發抖。
“你 ……你個逆子啊!!!你糊塗啊!!我告訴你，你借的錢，和我可沒關係。
你個敗家子，你就造孽吧!!”何大清第一時間撇清關係。
說著何大清一腳高一腳低的就往酒樓外走。
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裡，深怕被牽連到。
“要我送你不?”何雨柱問了一聲。
何大清哼了一聲，“不要你送，我和你沒關係!!”
“哦。”
小丫頭趕緊追上去。
“爹，爹你去哪啊!這麼晚了，那麼遠，你怎麼回去啊!讓我哥送你吧。”
何大清一把甩開她。
“起開，我們可沒關係。你和你哥還那利滾利吧!我爬回去都不坐他的車!”
小丫頭終於忍不住小聲道。
“爹，你傻啊，現在都新祖國了。軍管會還在城裡呢，哥上哪去找黑三啊。”
何大清怒火被一盆涼水熄滅，回頭看去，逆子正靠在酒樓門口嗦著冰棒，冷漠的瞅著他
何大清心拔涼拔涼的。
又被這逆子耍了!!
這逆子怎麼就這麼可惡了!!
這可不是我急著撇開關係，主要是那個黑三太兇的，還不起錢就要剁手跺腳的啊!
何大清腦子轉的飛快，先從閨女手裡拿回自己咬了一口的冰棒，又走了回來。
這次一高一低腳還更嚴重了，好像是故意要讓兒子看見自己的傷似得。
來到酒樓門前，何大清嗦著冰棒，饒是他臉皮再厚，剛剛才說了那種話，現在也不好意思。 “那個，那個，兒啊。”
“別，我可沒有你這樣的活爹。“五七三”你不是和我沒關係嘛。”何雨柱回酒樓。
何大清屁顛屁顛的跟上。
再不好意思，為了以後的美好生活，也要厚著臉皮讓兒子解除誤會。
對，就是誤會。
我怎麼可能和柱子斷絕關係呢。
“爹鬧著玩兒的，爹逗悶子呢。”
何大清一臉討好，那張多姿多彩的臉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這位老登，腳抬一抬。”何雨柱不搭理他，關了燈，把車往外面推。
何大清： ......
這位老登可還行!
“兒啊，你可不能和爹生氣，父子哪有隔夜仇你說是不是?”何大清還湊過去。
何雨柱把車停好，又去關店門。
直接無視他。
這活爹，他算是明白了，共富貴可以，共苦就算了，比誰都跑的快。
“兒啊，我是你爹啊。你這酒樓不就是專門買給我的嘛，你的良苦用心爹都知道。”
何雨柱把小丫頭放上腳踏車，回頭冷呵一聲。
“給你買的?你好大的臉，老登，你怕是忘了剛才自己說的話了?
我倆不是沒關係嘛?不是別牽連到你嗎?不是不用我送嗎?你可記好了，別自己打自己臉。” 何大清還厚著臉皮要去坐腳踏車，何雨柱直接蹬車走人，讓何大清摔了個屁股蹲，在後面‘哎
喲"哎喲’的叫喚。
叫喚了半天，見那逆子竟然真的走了，根本沒等他，也沒回頭看一眼，何大清又氣的破口大 罵。
“小兔崽子，王八羔子，不就是一個破酒樓嘛，誰稀罕啊!沒我給你當大廚，我看你酒樓怎麼
營生。
我撇清關係怎麼了!
你自己說的是借的錢啊，那誰不怕啊!
成天就算計你爹，心眼子跟米篩似得，沒你好果子吃!。”
罵了半邊天也沒人搭理他，大街上也夠丟臉的，何大清自己爬了起來，嘴裡還在碎碎唸的往 南鑼鼓巷去。
“十幾裡地呢。這逆子也真忍心讓我自己回去!不知道我腿還傷著嗎?真要我爬回去啊!” “唉，我怎麼就沒多個心眼多想一下呢。”何大清心裡那個後悔。
雨水丫頭都知道的事情，沒道理他會不知道。
還是被黑三的名頭給嚇到了，沒去細想。
回去的路上，雨水不住的往回看。
又看看自己傻哥的臉色。
剛才活爹是挺過分的， 一聽傻哥借了高利立馬撇清關係，恨不得當場斷絕關係。
她也生氣。
可是...
爹腿還傷著呢，走的回去嗎?
路上遇到什麼危險怎麼辦?
小丫頭見傻哥臉上沒多少怒色，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哥，真不管他嗎?”剛說完，又立馬解釋道，“我可不是幫他說話啊0. 雨水和哥才是一 夥的，他太壞了，雨水不喜歡他。”
“可是……可是他萬一出了什麼事兒，那……那別人肯定會怪哥，會誤會哥的。”
何雨柱笑了一聲。
“出不了事，你蔡叔在後面跟著呢。”
剛剛出酒樓他就看見蹬三輪的蔡全無了，不過蔡全無沒過來。
就在路邊停著。
“哦。”小丫頭總算放心了。
“咦，哥你發現沒，蔡叔和他長得好像啊。”
“能不像嘛，你蔡叔說他是老何家抱出去的孩子。”
“真的??還有這事兒?他怎麼和我說過?”
“那你就要問老登了。”
前門大街。
臉上帶傷，腿上綁著繃帶的何大清高一腳矮一腳的往南鑼鼓巷走。
嘴裡嘀嘀咕咕一會兒後悔， 一會兒又罵逆子， 一會兒又自哀自怨的‘造孽哦"活不了咯’之類的 話沒停。
蔡全無蹬著三輪就跟在他後面，聽著他那些話差點沒笑出聲。
那模樣，還怪可憐的。
聽了這麼久，他也算是聽出來這貨是怎麼回事了。
這是和兒子翻臉了。
被兒子丟在街上了。
何大清走了一會兒也聽到了後面車子鏈條聲，回頭看見車上的蔡全無。
他頓時一愣。
隨即就譏諷。
“喲，這是怎麼混的，活不起了啊?這都蹬上三輪了?”
蔡全無剛剛可憐他的勁頓時沒了。
心裡還懷疑，這麼個玩意兒，怎麼生出柱子那樣兒子的?怕不是當初在醫院報錯孩子了吧?
抱出去的孩子一般都和原生家庭不來往。
原本何家和蔡家也是這樣。
直到那時小鬼子打進來了，家境殷實的蔡家遭了難，全家就剩蔡全無一個被老蔡家老兩口拼 了命的送出來。
蔡全無躲避小鬼子的追殺，找到了老何家。
結果何大清這貨一點不顧血脈兄弟情，也不顧當初老蔡家那些糧食的活命恩，更不顧當初蔡 家送菜譜的善舉。
深怕被牽連，唯恐自家也被小鬼子找上門。
沒敢收留蔡全無，關著門都沒敢讓蔡全無進去。
後來蔡全無還是活了下來。
兩人都在四九城討生活，雙方肯定是見過面的。
何大清也知道自己當初做的不對，後來也想要彌補蔡全無，還想讓蔡全無再姓回何。
可蔡全無全都不接受，還把何大清臭罵了一頓，說他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和他這種狗東西一個姓他丟不起那個臉。
還說當初抱出去那個何家娃娃早就死在小鬼子槍口下了，活出來的只有老父老孃擋著01槍口 送出來的蔡全無。
何大清因為愧疚心沒得到彌補，還被批頭蓋臉的罵一頓，和蔡全無對罵起來，兩人更是打了 一架。
往後兩人再見面都是針鋒相對。
何大清更是越來越覺得自己當初沒做錯。
何家不欠蔡家的，當初的活命糧和菜譜是用何家的孩子換來的，不給蔡全無開門也是顧全家 里人。
那時候多亂啊。
鬼子槍口底下多少冤魂?還差他老何家這麼幾口人嗎?
·· *
蔡全無原本是個沉默寡言只知道幹活的人，可見到何大清就不是這樣了。
“喲，這不是那狼心狗肺的何大清嗎?這是遭報應了?”
何大清眼皮直跳。
他都懷疑蔡全無的話或許是真的。
自己這怕不是真遭報應了。
不然老天怎麼會給他這麼一個逆子。
可他嘴上絕不承認。
“報應?什麼報應?我好著呢。看見那邊的順德樓了沒有，我家的，我兒子買的。
我享福著呢，報應?誰能有我日子過的好?”
“我閨女孝順，才七歲，家務活一手包攬，有啥好吃的都想著我。
我兒子更不得了。
醫術、廚藝、拳腳樣樣精通。
怕我在外面挨欺負，還專門教我拳腳功夫，我不想學都不行。
怕我生瘡害病，又教我醫術。唉，你說這老天爺咋就顧著我老何家?”
何大清那嘚瑟的模樣，看的蔡全無咬牙。
羨慕他是真的羨慕。
有柱子那麼能幹的兒子，還有雨水那麼可愛機靈的閨女，誰不羨慕啊。
老天爺怎麼就這麼不長眼，讓何大清這種貨色都能擁有這麼好的一對兒女。
蔡全無第一次覺得老天爺太不公平了。
臉上還面無表情的冷笑。
“是嗎?我剛才可就在順德樓外面瞧見了，某些人還叫嚷著要和兒女斷絕關係。
現在兒女都不管他咯。”
“唉，可憐吶。前門大街到南鑼鼓巷十幾裡地，某些人好像腿腳還不好使，沒準真得爬回去。” 蔡全無戰鬥力也不低。
這些話像是尖刀一樣， 一下下的叉在何大清心口上，讓他痛的無法呼吸。
孃的，這種事兒怎麼讓蔡全無這蔫貨看見了。
心裡暗罵，還難受的緊，但面上是絕不服輸的。
“瞎，父母和孩子那可能一直相敬如賓沒有矛盾吶。不過這父母和孩子又哪有什麼隔夜仇。 這鬧著鬧著，感情才越深，才越牢靠。
瞎，我和你這個沒成過家的說這些幹什麼，說了你也不懂。”
噗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