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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苦難與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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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娘趕忙安撫他:“沒事了沒事了,我在。”

那黑衣人聽到麗孃的聲音後,急忙抓住她的手握在手中,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花影風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開口問道:“所以究竟是怎麼回事?”

麗娘面色頹然,全身沉浸在陰影中,眸色中盡是迷茫與痛恨,開始講述他們的故事。

他們皆是被世俗遺棄之人。

她是母親與大戶人家的私生女。那人與母親不過是一夜之情,此後母親懷上她後便再也沒有過問。後來母親去世,她一個人存活在這世間,也曾去尋找過她那所謂的父親,結果得到的卻是譏諷與打罵,甚至還被他的夫人派人打的半死不活給攆出來。

就在她無家可歸之時,遇到了當時同為孤兒的阿遠。他們彼此相依為命,輾轉到了一處村莊,在這苦難的世間艱難存活,每天能吃飽就是他們唯一的心願。

日子雖難過,好在有兩人相互扶持,也算勉強能過活。可那群村民卻把他們視為晦氣,說自從他們來了之後,村中災禍不斷。口中打著為民除害的旗號,想要將他們趕盡殺絕,可是他們明明沒有錯,也什麼都沒有做。

他們只是想好好活著罷了。

可為什麼活著卻這麼難?

那日阿遠抱著她一路逃亡,由於長期營養不良,他們跑的並不快,很快那群人便追了上來,他們手持著粗大的木棒,一棍一棍的往他們身上砸。

阿遠將她緊緊的護在身下,後來痛的昏厥了過去。那群人見人已經半死不活,罵罵咧咧的將他們扔進了深山,那裡野獸縱橫,他們又身受重傷,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她拖著瘦弱的身軀,咬牙將阿遠帶進一個山洞,在那裡休養了幾天,沒有吃的,她就想辦法出去尋找吃的,只要是能吃的,她都不會放過。

阿遠從那天之後便一直高燒不退,好在她想起小時候孃親傳授給她的一些退燒的方法,便如法炮製,阿遠昏迷了幾天之後就甦醒了過來。

他們一直在山洞裡待著,打算身體好一些了便離開,可偏偏天不遂人願,這處山洞竟是猛獸的住所,它出門獵食回來後發現了巢穴被人侵佔不禁勃然大怒,朝著身體還未完全恢復的兩人發起猛烈的攻擊。

她不願意再回憶起那天。

阿遠與它周旋爭鬥,但人又怎麼可能跟兇殘的猛獸比,他被那野獸咬的面目全非,滿臉都是鮮血。阿遠卻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一拳一拳的往野獸身上砸。

一個人憋屈太久了,心中的積怨和爆發便足以震懾旁人。

阿遠就是這樣,猛獸被他這不要命的還擊給震懾住了,開始憤怒的低吼,準備發起最後的進攻。

那時她已經被嚇傻了,想上去幫忙,又害怕,可阿遠一個人在拼命,她不可以因為自己內心的恐懼就丟下阿遠不管,於是她還是撿起腳邊猛獸吃剩的殘骨趁那猛獸不備,用力的刺入它的尾部。

劇烈的疼痛讓猛獸大吼一聲,甩開了兩人,阿遠顫顫巍巍的爬起來,撿起殘骨不斷的刺向猛獸,最終猛獸沒了氣息,他大口的喘著氣癱坐在地上,雙手捂住他那已經血肉模糊的臉頰,失聲痛哭。

也就是從那天起,阿遠的嗓子開始變得嘶啞。

再後來他們離開了深山,阿遠有天悄悄出門回來後,將她帶去了一處陌生地方,他們還拜了一個師傅,師傅教會了他們製毒和武功。

而仇恨的種子一直埋藏在阿遠的心底,為了報仇他可以不顧一切。他不惜以傷害已身為代價去修煉邪術,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他確實變得越來越厲害了,但是人也變得越發沉悶,經常性的外出,只是每次回來後衣衫格外凌亂,身上還帶有淡淡的血腥味。

她不願去深想,索性就任由他去做。

再後來——

“再後來你們以經營這家客棧的名義報仇雪恨,飼養野獸殺害來往的行客。”

“但這些行客又何其無辜,他們就該死嗎?”花影風接過麗娘未說完的話,冷冷的開口詢聲質問道。

麗娘低下頭沉默不語,看不清神色。這時她懷裡的阿遠突然恢復了神智,從麗娘懷中掙開,嘶啞著聲色開口道:“那我們就該死嗎?”

“呵——”花影風冷笑了一聲,手掌運氣,想要一招結束了他。

他最討厭話多和不知悔改的人。

麗娘深知她和阿遠不是他的對手,立即將阿遠護在懷中解釋道:“他是為了我。”

花影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麗娘嘆了口氣,“我也是後來才得知,他報完仇後一直殺人竟是為了我。當年與他拜入師門之時,師傅便發現了我體質的特殊,偷偷的告訴了阿遠。阿遠為了治好我,想了無數的方法,甚至不惜殺人取血,而我——還與他置氣,只當他是由仇恨矇蔽了內心。”

“城中的疫病也是我們散播出去的,我們為了掩人耳目才不得已關閉客棧,卻不曾想你們會來借宿,我原想收留你們一晚上第二天便放你們走,我們的罪孽已經夠深了,不想再殺人了,可是阿遠發現了這位姑娘的特別,便又產生了殺人的念頭。”麗娘說完後望著雲一,頭深深的低了下去。

雲一聽得心下一驚,居然是衝著她來的,若不是麗娘良心發現,她今天晚上就真的沒了。

怎麼所有人都想殺她,她這是造了什麼孽!

不過麗娘說疫病是他們弄的,那就必定有解藥。不等她開口詢問,阿遠突然猛烈的咳嗽:“若不是你執意攔著我,這女子早就被我殺了,她可能是救你的唯一辦法了,你真是傻。”

麗娘苦笑道:“我們活的這輩子太苦了,也造了很多殺孽,本就不該再祈求善終,花公子和這位姑娘是好人,我們不該再這麼自私殺了他們。”

花影風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冷嗤了一聲,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是好人。“就憑你倆就妄想殺我?天真。”

麗娘從懷裡掏出一瓶藥丸遞給花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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