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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著極度不樂意的諾亞前往烤爾比。
“你為什麼一定要去吃烤爾比？”諾亞不滿道，“要不要想想你吃了多少年了？去骷髏家吃巧克力拌番茄醬都比繼續吃烤爾比好。”
我眼睛一亮：“真的？”
“假的！滾去吃你的‘烤爾比出品’吧！”
耳朵不受控制地耷拉下來，我悲傷地走進烤爾比。
“喔，託戈爾王子來了——”
狗媳兒最先看到了我。狗來米大叫一聲:“天啊託戈爾王子，你的耳朵塌了！”
我剛想說是諾亞乾的，諾亞就瞪了我一眼。
真可愛。
空餘的手抵住嘴角，我裝模作樣地咳了咳:“身體有點不舒服……”
“什麼，託戈爾王子生病了？！”
遁狗衝過來，揪著我的尾巴打量。
我試圖阻止他：“其實我沒事。”
遁狗不聽。遁狗叫小犬汪和大犬汪趕緊過來看看。
他們一過來就各佔我一隻手，把諾亞丟到旁邊的桌子上了。
諾亞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我知道他不喜歡來烤爾比的原因——不只是因為他覺得長時間吃“烤爾比出品”太油膩，還因為汪汪隊經常出沒。用諾亞的話來說，就是“和這些蠢得要死的狗多處一秒都會降低智商”。
“呃……好吧，我不是專業看尾巴的醫生，託戈爾王子。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尾巴在想什麼。”遁狗掏出一根骨頭塞進去，“但是這種狀況應該吃這個！生病的時候，只要咬著骨頭就會很快好起來了。”
然後他盯了我的尾巴好幾分鐘。它除了動來動去以外，一點動靜都沒有。
“吃的好快，不愧是託戈爾王子。”遁狗糾結了會兒，一臉不捨，“看起來沒有變化……看來我得用光隨身帶的骨頭了。”
“託戈爾王子喜歡吃骨頭了？”
狗來米大吃一驚，對狗媳兒說：“親愛的，我們終於可以一口氣把存量的一半送給託戈爾王子了！”
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相對靠譜的狗媳兒。
“親愛的，你說的沒錯。”狗媳兒搖搖尾巴說，“我們馬上回去拿。絕不能讓遁狗那傢伙比我們更受寵。”
大犬汪和小犬汪依依不捨的從我手底下鑽出來——好吧，小犬汪的脖子夠長。
“嘿，你們不能這樣！”遁狗氣憤地反駁，“這對我不公平！”
遁狗的反駁如同石沉大海，對他的同伴們一點影響都沒有。狗狗們緊繃著弦，視線不約而同地聚集到我身上。
我嘆了口氣，宣佈“比賽”開始。
不知道小犬汪的脖子極限長度是多少……他們跑出去後，他的頭還在原地親暱地蹭著我的手，似乎輕輕鬆鬆的樣子。
我想把諾亞撈回來，可他嫌棄我那隻手上都是大犬汪殘留的口水，不讓我碰。坐吧檯邊上的杉斯也在邊吃番茄醬邊笑我。
我好委屈。
“哈哈，他們一直都很喜歡你呢。”
熊鎮長喝了口低濃度酒，說：“託戈爾王子，希望你們等會兒造成的損失能小點兒。”
“那跟我們沒關係。”我理直氣壯道，“遁狗他們一向安分不拆鎮，損失多是因為安黛因恰好一起……”
我沉默了。
說實話，我挺希望我剛說完安黛因的壞話，下一秒身字尾著汪汪隊的安黛因就推門進來，目標明確的來抓我出去搞破壞。以前也不是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好久沒見她了，怪想的。
“想安黛因了？”
杉斯對我做了個wink:“我們和帕派瑞斯一起編個理由去見女王，怎麼樣？”
“你也去？”
“嗯哼。”他意義不明地回應，“我只是擔心你們會哭鬧罷了。”
說著說著，外面打架鬨鬧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們一齊擠進來的同時，烤爾比斷電了。
“不會是把雪鎮電線打壞了吧。”
熊鎮長放下酒杯站起來，拍了拍臉。
“我出去看看。託戈爾王子，麻煩你看著他們了。”
我點點頭。杉斯想瞬移跑路，我伸出沾滿大犬汪口水的罪惡之手去拎他的後領，及時阻止了“朋友逃跑”的慘案發生。
“我可管不住他們。”我親切道，“我親愛的杉斯，你是不會丟下可憐的託戈爾的，對吧？”
杉斯雙腳懸空，滿頭冷汗:“當然。我只是想站起來伸個懶腰而已。”
我冷哼一聲放下杉斯，順便把手在他衣服上擦乾淨了。
小犬汪的頭一直賴在我手下，哼哼唧唧的。這不妨礙他和其他夥伴進行室內追逐戰——最終勝者能送我骨頭的那種。
諾亞還是嫌我手髒，我說的口乾舌燥都沒聽到他理我一句。於是我失落的坐杉斯旁邊去了。
我收回手。小犬汪也縮回他的頭，認真地投入比賽。
“諾亞怎麼了？”杉斯問道。
我不回答，專注地看著諾亞那邊。因為突然斷電，諾亞整個身子都籠罩在陰影裡，看不清他的表情。
熊鎮長回來了。他嘟囔道：“奇怪，電線沒斷，怎麼就斷電了呢……”
一種不詳的猜想浮上心頭。我集中精神，打算凝聚出一個只具有照明效果的火球。
手心沒有動靜。
為什麼？
我呼吸急促，五指合攏又張開，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不，不能這樣……諾亞……
我猛地起身撞開高腳凳，撲向諾亞。杉斯收起嬉笑的神情，可能有了和我差不多的猜想。
熊鎮長嚇了一跳:“託戈爾王子？”
諾亞依然睜著眼睛，好像在看我，又好像沒在看我。他不動了，像我平時比喻的那樣，成了真正的人偶。
我喘著粗氣，視野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有預兆的，但我沒有注意到。諾亞最近經常睡覺，說話次數越來越少，一天下來幾乎不動位子……諾亞說他只是太累了，我就蠢得要死的信了。
開心的諾亞，生氣的諾亞，做惡作劇的諾亞，故作成熟開解我的諾亞……
全都消失了。
狗狗們不知什麼時候停止比賽，圍到我旁邊了。我勉強對他們笑笑，完全沒有摸毛絨腦袋的心思。
我珍視的、重視的人或怪物，最後都會因我的實力不足而離開我。
“杉斯。”
我聲音沙啞，情緒卻前所未有的平靜。
“我們去找安黛因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