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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淮江給南昭昭舉行了一場盛大的葬禮。
所有人都來了,包括南父南母和南傾寒。
“我可憐的昭昭啊,怎麼就只有一天不見,你就、你這是要讓媽媽白髮人送黑髮人吶!嗚嗚,我可憐的昭昭。”
南母身穿黑色修服,雙手捂著胸口,撕心裂肺的哭著,臉上滿是失去女兒的痛苦。
宴淮江總是站在一旁,看著南母哭,一言不發。
見南母越哭越兇,越哭越厲害,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宴淮江不由皺緊眉頭。
她好煩,好吵,哭一下就行了,還一直哭哭個沒停。
要是吵到昭昭怎麼辦?真是令人厭惡。
南傾寒轉頭,便見著宴淮江皺著眉頭,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好啊,才結婚不到一天就把他妹妹搞沒了。
這個人不僅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和悲痛,就連是在昭昭的葬禮上,也是一副事不關心的樣子,看著真讓人惱火!
他根本就不喜歡他妹妹!那為什麼還要娶她、禍害她?!
南傾寒惱火中燒,大步走過去,一把抓起宴淮江的領子,狠狠的給了他一拳。
“你這種人憑什麼喜歡我妹妹?!喜歡人就是你這樣喜歡的嗎?就連在她的葬禮上,你也不願拿好臉色待她?!你個混賬!”
“我們南家將女兒交給你,不是讓你白白踐踏的!結婚還不到一日,你就把人搞死了!這算什麼道理?!就算你們宴家權勢沖天,就算你宴淮江一手遮天又怎麼樣?你真當我們南家沒脾氣是嗎?”
宴淮江沒有防備,猝不及防被人一拳打的連連後退,嘴角溢位了鮮血。
林芋刷的一瞬間出現,他抬腳上前,要教訓教訓南傾寒。
事出有因,林芋也沒想到,剛才人還好好的,現在突然變了臉色,打的人竟然還是他的老闆!
卻瞥眼看到宴淮江抬了抬修長的手指,示意他退下。
這……好吧,誰叫這人是他老闆。
林芋退下消失後。
宴淮江才有所動作,他輕輕的抬手擦去嘴角溢位的血漬,面色陰沉,從小到大,他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教訓般的打過。
最重要的,昭昭喜歡他這臉。
南傾寒竟敢弄傷它!
宴淮江有幾分懶散的垂下了頭,冷笑開口:“我念在你是為了昭昭出氣才出手的,便也不計較了,但是,大舅子,你這樣動不動打人的習慣可不好,為了昭昭,你該改改了。”
南傾寒還想上前辯解幾分,卻讓南父給抓住了胳膊。
南父將兒子拉到身後,不知是女兒身死的緣故,還是因為宴淮江這威脅人的架勢,對宴淮江的臉色不免得生硬起來。
“南某為犬子莽撞的行舉而道歉,還望宴家主不要生氣,但今天是小女的葬禮,宴家主終歸是小女的丈夫,還是不要表現的那麼冷漠為好,有損名聲。”
自那以後,宴家和南家並不像之前那樣親密來往,就連合作也不曾了。
倒是宴家家主有意收購南家名下的一座福利院,條件任南家開。
聽聞這座福利院,曾是那個去世的南家小女——南昭昭從小長大的地方。
也不怪宴家主知道收購不成後,一年又一年的資助大把的錢給那座福利院。
*
又過了一個月。
昏暗又謐靜的房間裡,不斷傳出男人睡夢中的囈語。
“昭昭,別走,別走!昭昭!”
宴淮江驚坐起來,摸了摸溼潤的脖頸,才發現自己流了不少汗。
他目光放空,眼神充滿著思念,卻又隱藏的不安。
又一次……又一次夢見她跟著別人離開了。
還是跟以前一樣,無論他怎麼哀求、呼喊、威脅,昭昭的步伐都不曾為他停留過一步。
她看向他的眼神,永遠是那樣的冷,那樣圓渾靈動的眸底,卻沒有盛過對他的一絲愛意。
她真的寧願死,也不願意待在他身邊。
疼,真的好疼。
心臟彷彿被一隻大手使勁的揉捏,鉗入,透露出一絲絲酸澀的悶苦。
愛而不得的感覺,竟這般難受嗎?
宴淮江凌厲的黑眸頭一次裝滿了對日後生活的茫然。
也是頭一次覺得沒了生活的盼頭。
其實他以前也是冷冷清清,孤身一人,母親死的早,他那個爸又是不靠譜的,竟然沒過幾年也隨著母親一同下地。
他便是從那時起就過著沒有雙親的日子,但也從來沒有覺得生活沒有了盼頭,如今卻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宴淮江閉上了眸眼,揉了揉額角,然睜開眼睛,轉眼看到床頭桌子上的匕首。
那是昭昭送給他的禮物,他當時竟然還傻傻的歡喜,現在想想,只覺得諷刺。
不過好在這銀匕首上,沾過她的血。
想著,那隻指骨分明,好看的不像話的手拿起桌子上的匕首,刀出刀鞘,在窗戶透鏡的月光下,泛著點點寒光。
宴淮江單手握刀,捅進自己的腰間,和南昭昭受傷的位置一致。
嘴角溢位了血跡,宴淮江卻痴痴的笑了起來。
他放鬆全身,任自己摔躺在床上,黑沉的眼眸直直的看向房間的天花板,輕聲呢喃著。
“昭昭,你看,我們的血相融了,你還是我的,對不對?”
“等著,我這便來尋你。”
*
宴淮江死了。
他就這樣放任自己血流乾而死。
直到隔天中午才被家中僕人發現,然後報了警,沒過多日,就立了案,因為種種跡象表明,宴淮江是自己求死的,是他自己自殺的。
這一說法出來,京城裡、貴圈內的那些人,無一不噓唏。
沒想到,像宴淮江那樣薄情的人,竟然也是個痴情種。
而宴氏集團則是全權交給林芋管理。
至於後話,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