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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朦朧的半圓月懸在天幕之上，為阡陌石板道、道旁茂盛灌木、飛簷斗拱的屋簷籠下一層銀白縐紗。
“公子，你看，月色真好看……”錢杉杉試圖轉移他的視線。
清冷色天空，爆出火花，猶如一顆升空的巨星。
“哎，那是什麼？煙花？”錢杉杉一臉驚訝。
宮尚角應聲站起，眉頭緊皺：“不是，是煙花，是弟弟的響箭……”宮尚角快速開啟門，飛快跑去。
錢杉杉飛快跑出去，看著宮尚角離去的背影，想起劇中宮遠徵被宮子羽幾人關在櫃子裡，為了宮尚角找到他，咬破唇，云為衫因解穴暴露無鋒細作。她也想跟過去，可自己身份也經不起推敲。
翌日，錢杉杉坐在廊庭，上官淺提著食盒走來。
“姐姐這是去哪？”錢杉杉詢問。
上官淺眉眼彎彎，笑道：“這不，霧姬夫人讓我去坐坐，我又不好空手，學著妹妹做了點心送去。”
“她去霧姬夫人那裡……莫非她已猜測出霧姬夫人的身份……”錢杉杉內心思忖，仔細斟酌。
“妹妹要一起去嗎？”上官淺淺笑詢問。
“可以啊！”錢杉杉不知宮尚角那邊進展如何，不如出去走走，打探訊息。
兩人來到霧姬夫人房門口，丫鬟急忙開門迎了進去。
“夫人安好！”兩人恭敬行禮，霧姬吩咐她們坐下。
“夫人，這些點心我親手做的，嚐嚐……”上官淺開啟食盒，把糕點放在她的面前。
霧姬夫人慈祥淺笑：“上官姑娘有心了……”
她也不吃，而是端起茶水輕輕喝著，眉眼盡是慈祥。
“夫人來宮門有些年歲，好像二十二年……”上官淺端起茶喝一口，淡淡說道。
霧姬夫人喝茶地手停頓，眼眸裡藏著別人看不懂的情緒：“是啊！一晃子羽也長大了……”
上官淺眉心微低，略帶愁容道：“我們入宮門女子，一輩子待在宮門，哪裡也去不了……若碰到心愛之人，倒是相守到老，若是碰到不愛之人，將是蹉跎歲月。”
錢杉杉自是聽說她的言外之意，一是霧姬夫人以蘭夫人貼身侍女身份成為填房，與老執刃毫無半點兒女之情，全看在需要人照顧宮子羽。
二是宮尚角身心全在自己這裡，她與霧姬夫人處境一樣，甚至不如霧姬。她這樣說，有意拉近兩人距離感，可她算錯，霧姬夫人只想陪著宮子羽長大而已，對於別的她一律不求。
霧姬夫人能在宮門呆二十多年，身份一直未暴露，除了老執刃刻意隱瞞，她自己也算循規蹈矩之人，毫無辦法越矩之舉。
“上官姑娘這麼年輕漂亮，抓住男人的心也沒有……真是失敗……你說呢，錢姑娘……”霧姬夫人淡淡地瞥她一眼，沉聲道。
“夫人說的極是，可姻緣本就天註定，強扭地瓜不管甜不甜，也要問瓜越不願意。”錢杉杉眼角畫出了絕美的弧度，笑道。
上官淺低頭喝茶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倒是沒看出來，錢姑娘這麼風趣幽默……”霧姬夫人輕聲笑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總喜歡冒著風險做些違背良……這可不應該，對吧，霧姬夫人……”錢杉杉暗有所指，反將一軍。
霧姬夫人眉頭不悅，她一直覺得上官淺和云為衫兩人能說會道，沒想到漏了她。
“妹妹所言極是……”上官淺笑道。
“果真是姐妹情深，不知這姐妹情在這宮門值幾個錢？”霧姬夫人不淡地瞥他們一眼。
“當年夫人與蘭夫人姐妹情深我倒是羨慕，唯一這喜好也一樣，我道不認可……我這人，呵呵……心眼特別小，不喜分享……”錢杉杉端茶輕輕喝著，語氣溫柔，可話裡藏話，
霧姬夫人見兩人伶牙俐齒，也不願意與她們周旋，端茶輕聲道：“我這身子乏了……”
“夫人好生休息……”上官淺站起身，行禮道。
路上，上官淺走的特別緩慢，小聲詢問：“為何幫我？”
“幫你，好像沒有……你我同脈同宗，不管你我怎麼鬥，外人看來，就是這樣，所以，她褥你，就是在褥我，哼，我這人喜歡睚眥必報。”錢杉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罌粟綻放。
錢杉杉話雖這麼說，上官淺明顯知曉這是幫她，可她猜測不出錢杉杉怎麼想。
錢杉杉回到角宮，宮尚角和宮遠徵正往回走。
宮遠徵嘴角上揚，彷彿打勝仗一般，激動道：“哥……這次一定要好好審問云為衫，我看宮子羽還有……”
“你先去看著，防止宮子羽一意孤行……”宮尚角吩咐道，眼睛卻瞧向不遠處錢杉杉，停下腳步，等她一起。
“角公子，徵公子……”錢杉杉走近福身行禮。
“你們做何事去？”宮遠徵眉頭緊皺，他不大喜歡這兩人，上官淺身份成謎，錢杉杉雖說哥哥帶回來，可她佔據哥哥寵愛，也是討厭。
“姐姐去看望霧姬夫人，閒來無事，我也跟著去，與夫人聊幾句……”錢杉杉眉心微微動了動，淡淡道。
“嗯……走吧！”宮尚角牽著她的手。
“對了，你們有事忙去，我和杉杉說會話……”宮尚角有意支開他們。
“哥……”宮遠徵有些不樂意，又無可奈何。
上官淺恭敬福身，提著食盒退開。
宮尚角牽著她的手，坐在長亭下，頭靠在她的肩頭。
“楊花落，婺女飛，此恨情長，慢悠悠……”錢杉杉抬起頭，瞧著滿天楊花，忍不住輕聲哼唱。
“真好聽！我小時候，娘也會給我唱童謠，那是姑蘇特有的曲調。”宮尚角抬起手，陽光透過指縫，顯得修長手指特別好看。
“楊花落，婺女飛，此恨情長，慢悠悠……”錢杉杉試著用姑蘇語唱，她平時在網上學了一些姑蘇女子說話。
語調軟糯綿密，宮尚角眉目舒展，安心入睡。
“你想娘，我也想爹孃……可我回不去……”錢杉杉呢喃細語。
宮尚角似乎聽到，把她摟進懷裡。兩人安靜坐著，彷彿這樣可以地久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