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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方莉,向來很寵她這個妹妹。因天氣熱,現下她正坐在方簡身旁,拿著把扇子,輕輕地給妹妹扇著風。
方簡悠悠睜開眼睛,看著她這時空的姐姐,長得清秀端麗,很漂亮。
“姐姐。”她輕輕喚一聲。
“不睡了?要不要喝點茶?”
方莉說著,伸手在旁邊擱茶點的小几上,端起一杯茶,拿給方簡。
方簡坐起身,接過茶杯,喝了兩口。
這茶葉是雨前的龍井,香著呢。
方簡這次穿到這個時空世界,脫胎的是一個富貴人家的二小姐。老家在杭州。
不過,這裡是松江的紀公館。
半年前,姐姐嫁給了松江紀氏家族的二公子了。
方簡在杭州老家那邊讀大學一年級。
現在放暑假。姐姐又想念妹妹,就千里迢迢從杭州將妹妹方簡接到紀公館來過暑假。兩三天前,方簡才到這紀公館上來。
而這紀公館正是紀霖辰的家。
姐姐侍候了茶水,又在那兒剝橘子餵給方簡吃。一面跟她聊閒天說:“就我們家那個老五啊,最近在外面搞了個什麼詩社,剛才他回來……誒,你還沒見過老五吧?”
方簡吃著橘子,道:“我這不是才來這裡嘛,還沒見著他呢。”
姐姐口裡說的老五,正是他紀霖辰。
紀霖辰在這個《雨巷》世界的紀家,兄弟姐妹有五個。他上頭有大哥,二哥,三姐,四姐。他排行老五,也是最小的一個。
而方簡在這裡的記憶是,她來到這紀公館的兩三天,這五少爺都不在家。所以她還沒跟他見上面。
“也是。這老五啊‘忙’的成天不著家。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方簡專心吃著橘子,耳邊聽著姐姐溫柔的聲音在身旁嘮著閒嗑,她感到很舒坦。繼而就在想,反正她在紀霖辰的時空世界裡,不管她對紀霖辰做了什麼,等回到現實世界,紀霖辰都沒有記憶,都不知道。
所以……哼哼哼,在這裡,她方簡可以可勁兒的造啦!
正這麼快慰著,姐姐似乎忽然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噗嗤一聲笑了。道:“那老五,說他在外面胡鬧吧,有時候看他還挺有才的。
“剛剛在家裡,我碰見他,他說他作了一首詩,說特別好。現在他正央求著老爺子撥款給他,讓他繼續在外面搞那個詩社呢。
“他還高興的說,要將那他新作的詩,拿去報社登刊發表呢。”
方簡聽到這裡,心頭猛得一咯噔。顫抖著聲音,問:“姐姐,五少爺的那詩,你可看過?”
“嗯,剛剛看了一眼。”姐姐邊回憶著,邊說,“那詩的名目好像叫《雨巷》。什麼‘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什麼的雨巷中。哎呀,後面寫的什麼我不記得了。我就看了幾眼。好像還真不賴。”
媽媽耶!
方簡一咕嚕爬起身:“姐姐,我出去一趟!”
說著,人已經箭一般飛跑出去。
方莉以為她要去看那詩作,老遠地跟她說:“老五現在在老爺和老太太房間。你要看詩作去那裡找老五就行了。”
“知道啦!”
方簡噔噔噔跑下樓,直奔紀老爺和紀老太太房間。
結果紀霖辰已經離開,回自己房間去了。
“那,他的那首詩作呢?就《雨巷》那篇大作,現在在哪裡?我聽姐姐唸叨了兩句,想看看。”
現在房間裡就剩紀老太太在那兒翻箱籠,找什麼東西,聽說,笑著謙虛道:“老五作的詩啊,大多都不成氣候。就《雨巷》那首,還算有點樣子。簡簡啊,你還沒見過老五吧?正好,他回房間去了。你去找他,順便找他看看那首詩,看怎麼樣?”
“哦。”方簡答應一聲,轉身就跑。沒跑幾步,又噔噔噔跑回來:“老太太,我想問,《雨巷》那詩,有送去報社嗎?”
“應該送了吧。剛剛老五,轉手就把那詩給了下人,讓他即刻就送去報社。”
方簡聽了,只覺五雷轟頂。
要死!
這要是登報發表了,還得了。
那就是完完全全改變歷史程序了呀。
這個臭紀霖辰,穿越到時空沒有現代的記憶。怎麼還能把他潛在的記憶挖掘出來了呢?是他從前背《雨巷》這首詩背得太牢靠了嗎?!
方簡來不及思想,她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出去。她沒有去紀霖辰的房間,直接去門房,問給五少爺送詩到報社的車子有沒有走?
門房道:“剛走。”
方簡拔腿就跑。又猛地折回來,問:“去送詩的人是誰呀?”
門房道:“應該是五爺身邊的小樂子。誒,方二小姐,你這麼著急,是要去哪裡呀?”
“我去追你們五爺的大作。大叔,你給我備輛車吧。我要追上去看看那篇大作。”
門房笑道:“方二小姐何必去追呢?五爺現在就在家。你讓他謄寫一份出來,給你看不就行了。”
“我不要謄寫的……哎呀,大叔,你快點給我備汽車嘛。”
方簡沒法解釋,只得撒嬌。
這方家小姐來到紀府,是貴客。他們這些下人不敢怠慢。而且老爺和老太太都交代了,方二小姐有什麼需要,都儘量依著。
紀府的汽車有好幾部。門房當即跟管家說了,調來了一部。方簡坐上汽車,就讓司機直接奔往報社。
方簡著急啊。直催著司機快開快開快開!
老司機不敢怠慢,把一部小汽車開的快要飛起來。
很快,就在半道上截住了小樂子的汽車。
“小樂子,把你五爺的詩作給我。我去報社刊發。正好我在路上欣賞欣賞。”
紀公館的下人,基本上都認識方二小姐。不疑有它,就把手裡的一個信封遞給了方簡。
方簡拿到手裡,又坐上車,讓司機繼續開往“松江珍檔報社”。
在車子上,方簡開啟信封,將裡面的信箋拿出來展開看了看,果真就是戴望舒先生,在今年即將作出來的那篇《雨巷》詩作。
方簡撫了撫胸口:“好險好險。”幸虧她攔截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