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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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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被黑夜籠罩,烏雲在天上翻滾著,街道里的燈火早已暗淡不見,雷電交加,暴雨傾盆,一道道閃電強勢的透過雲層,將大地照的一片光亮後又瞬間熄滅,除了那道令人心驚的雷鳴,彷佛再也沒有聽不到其它聲音。

太子府。

一道閃電劃破了暗黑陰沉的長空,似是萬盞燈火一同亮起後又一道被熄滅,那一瞬間,照亮蕭璟安滿是痛苦的臉。

蕭璟安一臉痛苦的躺在床榻上,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水,小聲的呢喃著,雙手突然握緊,額頭上就出現了幾根怒張的青筋,隨後又無力的放開,眼角緩緩地流下一定清淚,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似悲哀,似痛苦,似後悔,似迷茫。

突然,蕭璟安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雙眼充血通紅,似一隻瀕臨死亡的野獸。

蕭璟安愣了很久,才回過神來,雙眼無神,迷茫道,“怎麼可能,不會的,不會的。”

想到方才夢裡的畫面,蕭璟安就覺得心臟好像被人一刀一刀的凌遲了。

夢裡,距他上次夢見的光景,似乎是幾年後了。沈佳音已經從佳美人晉升成了佳貴人,他依舊似從前一般,喜歡去沈佳音那裡,他心悅於她,只有沈佳音在那處,才似有家的感覺。

可是,好景不長。以右相一派為首的王公貴族越來越猖狂,蛇鼠一窩,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所以他打算將這群人斬草除根了。

但是介於當時右相景誠的女兒景菡意是貴妃,他知道若是他動了右相一派,景菡意在後宮定會對沈佳音不利,畢竟她是他唯一的軟肋,索性,他便設了個局。

楊貴姬小產這件事,是他蕭璟安一手策劃的。他以為只要沈佳音入了冷宮,不得盛寵,貴妃的心思便不會放在沈佳音身上。可是,他錯了,這一錯便與沈佳音永遠天人兩隔。

沈佳音入了冷宮後,他便一直派人暗中保護著她,吃住方面也派人打點過了,但是他千算萬算算漏了,皇后會插手這件事情,暗中威脅那個被打點過的賤婢。

此後的日子裡,沈佳音的膳食連最低等的奴才的都比不上,凜冬裡沒有炭火,就連身上穿的衣裳都是不暖的。

蕭璟安記得之前的夢裡,沈佳音是很畏寒的,每到冬日,他都會將沈佳音的腳放進衣襟裡幫她捂熱。

某日,暗衛告訴他,沈佳音這幾日不怎麼吃東西,好像是知道的他哥哥沈嘉逸的事情,在鬧絕食。

他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很生氣,無法,擔心沈佳音的身子會受不住,這才宣了沈佳音來見他。

當時的他在為右相一黨的事情心力憔瘁,突然又發生了沈嘉逸這檔子事情,更是煩躁,不料到沈佳音這邊又出了事,索性,他這幾天壓著的情緒爆發了。

“你在鬧絕食?”為了這樣一個人值得嗎?”

“到底是冷宮裡的吃食難以下嚥,還是在為你那個罪臣哥哥無謂的抗爭。”

沈佳音,你夠了,你明明知道你哥哥因為私通外敵已經被捕入獄了。還到朕的面前裝作不懂,替他狡辯,還用絕食來威脅朕,你到是會高估自己在朕心裡的位置。”

“夠了,你們兄妹倆都是一樣。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都來反咬一口朕,朕告訴你,你再鬧絕食也沒有用,別高估自己在朕心裡的位置。”

“我是皇帝,後宮可不止你一個女人,你的盛寵是朕給的,朕不想給你,隨時也可以給別人。”

難聽不堪的話一遍一遍的在蕭璟安的耳邊迴響。

不久後,右相一黨終於要被徹底斬草除根了,他終於可以跟沈佳音解釋事情的真相了,可以跟沈佳音說,她哥哥的事情真相大白,平安無事。

可他還沒有來得及跟沈佳音說,卻先等到了沈佳音的死訊,他不信,拼了命似地往冷宮跑,到了冷宮門前,他的腳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因為他看見冷宮外面躺著幾個人的屍體,是他派來暗中保護沈佳音的那幾個人。

他抬起顫顫巍巍的腿,一步一步的往冷宮裡走去,每一步都似乎是這麼的無力,終於看見他心心念唸的人了。

看見沈佳音躺在雪地裡的時候,他的腿似乎又有了力氣,飛一般的跑到她的身旁,隨後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他看著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蕭璟安抬起手,卻不敢碰沈佳音,彷佛沈佳音就像一個易碎的娃娃,好似一碰就要消失了。因為他眼前的沈佳音被人毀了容,拔了指甲,無聲無息的躺在地上。

蕭璟安顫抖著手,溫柔的將沈佳音抱進懷裡,輕柔道,“你這麼怕疼,這麼怕冷,這麼愛美,怎麼能這副樣子躺在刺骨的雪地裡呢!”

說完又輕輕的撫摸上沈佳音的脖子,“這裡當時肯定很難受吧。”是一條又粗又黑紫的勒痕。

此時此刻,那個世間無比尊貴的帝王跪在雪地裡,哭紅了眼,無助得像個孩子,卑微到了塵埃裡。

“音兒,對不起,我錯了。”

“音兒,你別害怕,我帶你回家。”

蕭璟安從回憶裡清醒,抬起手輕輕的摸掉臉上的淚痕,雙眸嗜血通紅,厲聲道,“夜爍。”

一瞬間,一道身影出現在蕭璟安眼前。

夜爍被蕭璟安的樣子嚇到了,一頭烏髮凌亂不堪,雙眸嗜血通紅,彷彿是煉獄裡的魔鬼。

蕭璟安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嗜血,“夜江,死。”隨後又補充,“別讓他死的太舒服了。”背叛他的人,害死音兒的人,怎麼能讓他死得這麼舒服呢。

“是。”

夜爍是蕭璟安私下培養的暗影衛之一,他不會質疑蕭璟安的任何決定,就比如現在。

一轉眼,夜爍便消失在這個雷雨交加的黑夜裡。

片刻後,在這個電閃雷鳴的夜晚,一條生命在無聲的流失,而城外的亂葬墳出現了一具手段極為兇殘,死相極為難看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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