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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音聞言，對著蕭璟安微微一笑，裝作不知問道，“那陛下要如何才能原諒嬪妾呢？”
不待蕭璟安作答，沈佳音勾了勾蕭璟安的手指，撒嬌的意味不言而喻，她細細低語。
“陛下，我與姚學士往事已了，昨日之事今日不可追。”
是的，往事已了只要他不再有執念，定會尋到良人。
她，實在是不配。
聽聞沈佳音的話後，蕭璟安的唇角勾起一絲淺笑，哪怕只有一瞬，但是卻被沈佳音捕捉到了。
蕭璟安清了清嗓子，臉上也變得明媚了，“朕自然是信你們的，你們一個是朕的心腹大臣，一個是朕心愛的女人，朕有何理由去懷疑你呢？”
“朕只怕，有些別有用心的人會將此事添油加醋的宣揚出去罷了，畢竟，人言可畏。”
在蕭璟安不注意的時候，沈佳音低頭撇了撇嘴，一臉無語的表情，明明就是吃醋了，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親眼看到沈佳音和蕭璟安的相處，姚沐源覺得他的心像是被人凌遲了一遍又一遍。
他帶著無比失落的語氣，道，“陛下相信就好，只要陛下相信，其他人都不足為懼。”
最後，他又看了一眼沈佳音，眼神複雜，沉溺其中之後的掙扎，低頭低語，“臣還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沈佳音注視著姚沐源離開的背影，比嚴冬中的枯樹還要孤獨，落寞，鼻頭不自覺地湧上一股酸澀。
是她，讓那個溫潤儒雅，皎若星月的姚沐源變成如今這般，黯然神傷，頹敗失色的模樣。
她，有愧於他。
“看夠了嗎”
就在沈佳音為此傷感的時候，蕭璟安咬牙切齒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沈佳音轉頭，對著蕭璟安假笑了兩聲，“我沒看啊，活動活動脖子而已。”
看著沈佳音一副耍賴皮的模樣，蕭璟安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要罵人了。
捨不得罵沈佳音，他將目光看向站在幾米遠的德順，眼神中帶著一個殺氣。
對上蕭璟安的視線，德順扯出一個十分討好的微笑，還未等他說話，蕭璟安劈頭蓋臉的罵聲便朝他飛來。
“你笑什麼，你還有臉笑嗎？
“朕叫你跟著佳美人，就是這樣辦事的嗎？你是不是覺得什麼人都能靠近佳美人啊？”
“如果再有下次，你就不必再留在朕的身邊了。”
蕭璟安此話一出，嚇得德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嘴裡連連說著求饒的話。
“陛下，是奴才辦事不周，還望陛下恕罪。”
“是奴才辦事不周，還望陛下恕罪。”
......
德順早已知道自己會面對這一遭的，即便如今沈佳音入了宮，但是姚沐源始終是他心裡的一根刺。
方才他心軟，故意放縱，他自是知道要承擔蕭璟安的怒火，此事定然是不會輕易揭過的。
看著德順因她而備受牽連，沈佳音心裡挺不是滋味的，俏麗的面容染上了幾分愧疚。
“陛下，此事千錯萬錯都是嬪妾的錯，嬪妾不想讓旁人因我之失，倍受牽連，突遭橫禍。”
“所以，還請陛下切莫怪罪德順公公。”沈佳音愧疚的說道，說完還往地上跪去，重重地磕了個響頭。
沈佳音在他面前下跪這一幕，在蕭璟安看來卻無比惱火，一股怒意湧上心頭卻被他壓制住了。
他冷漠的開口，“沈佳音，你就這麼願意跪著嗎？朕不去計較你和別的男人單獨一處，也不計較方才你為他開脫向朕低頭，服軟。”
“可如今，朕只是訓斥了一個辦事不周的人，你也要向朕下跪，他們在當真值得你這樣嗎？。”
“又或者說，是不是除朕之外，其他人都值得？”
沈佳音跪在地上，咬著唇沉默了半晌，在開口時眼神裡多了一分堅毅。
“陛下說錯了，並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嬪妾為他們下跪，嬪妾方才說了，不想旁的人因嬪妾之失，便遭受處罰。”
“嬪妾方才已經向陛下解釋過了，我與姚學士早無半分私情，結果呢？陛下不信，利用心中殘存的幾分神疑，將怨憤發至他人身上。”
蕭璟安像是被人抓住把柄一樣，有點氣急敗壞，“沈佳音，你。”
見蕭璟安這兔子被踩了尾巴的模樣，沈佳音便知道自己猜對了，於是便又換了一種策略。
她的語氣自覺地放軟了一些，“陛下，嬪妾知道，您介意我與姚學士那段過往，但前塵往事怎可究，陛下也該試著去相信嬪妾。”
“嬪妾不是那種朝三暮四之人，既然如今陪伴在嬪妾身邊的人是陛下，陛下待嬪妾如何，嬪妾自然是知道的，自是會用心回應陛下。”
蕭璟安方才才冒出來的火氣，被沈佳音的話一下子撫平了，他的腦海中全是那句，“定是會用心回應陛下。”
如今，他也顧不上作為一國之君的面子了，彎腰便將沈佳音從地上扶起來，眼神裡帶著興奮，問道。
“你方才說的是真的嗎？你會用心回應朕。”
沈佳音反握住蕭璟安的手，微微一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柔聲說道，“陛下，您該相信嬪妾的。”
蕭璟安終於綻放出笑容，“好，朕相信你。”
蕭璟安這才高興了，大手一揮便讓德順站起來了，“好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你不必再跪著了。”
聞言，德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連忙磕頭謝罪，“多謝陛下，多謝佳美人。”
沈佳音卻搖搖頭，“公公不必言謝，今日之事，還望公公切莫歸罪才好。”
“奴才不敢。”
見此，蕭璟安拉著沈佳音的手離開了，路上不免叮囑，“日後，你不要隨便跪，臘月寒冬的，地上涼。屆時寒氣入體，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沈佳音認真的點頭，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德順跟在後頭，默默的聽著蕭璟安的話，心裡已經明瞭。
以前的蕭璟安心思縝密，情不外露，便是破一城屠一國，臉上也不會有多大的情緒變化。
可如今，為了一個女子，便將自己的弱點，軟肋全全暴露外顯。
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便是一國之君，也不曾是例外。
可德順想不到的是，蕭璟安只在與沈佳音有關的事情亂了分寸。除此之外，他還是那個冷酷無情，殺伐果斷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