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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心中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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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夜裡,偶爾闖入幾聲車鳴打破這沉寂。

周與夏蜷縮在牆角,他雙耳塞著耳機,單曲迴圈著一首純音樂。在他身旁還有一把小刀,在從窗簾縫隙裡鑽進來的月光下,刀被襯得發亮,刀刃處還掛有點點血跡。

一隻瘦白的胳膊垂落在地上,手腕上佈滿密密麻麻的疤痕,有一處新添的傷正泛著血珠。

這不知道是周與夏失眠的第幾個夜晚,他也從沒心思去數過。周與夏靜靜的待在那兒,腦海中閃過一楨楨往事,想著想著,他突然一波眉,抓起身旁的刀,重重的劃在身上,心的絞痛夾帶著傷口的疼痛向他襲來。

次日清晨,周與夏看著窗外那如火焰燃燒般的朝霞,開啟手機,拍了張照,這景色同之前那些張類似的照片一樣被捕捉進相簿裡。

周與夏指尖在相簿中划動著,在看到某張照片時停住了。

那是一張淡藍色的明信片,上面寫著一行字: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末尾處署名:溫恪霖。

周與夏指尖輕輕觸碰著那清秀鋒利的名字,眼睛一時有些酸澀。他說不清這短短几個字對自己到底意味著什麼,只是在無數個黑暗無助的夜晚,在內心猶如千萬只螻蟻爬過時,看一眼,恍惚間覺得這些痛苦也沒有多可怕。

“我什麼時候才能不想你呢?”周與夏輕聲說著。

他從書架上扯下一本書,在飄窗上看起來,翻到某一頁時,一枚楓葉書籤從中滑落出來。

時間回到六年前的深秋,周與夏和溫恪霖中午回家的途中。

風起時,一片火紅的楓葉落在溫恪霖肩頭,正巧被周與夏瞧見。他悄悄取下那片楓葉,輕輕放在手心,嘴角在不覺間微微揚起。

“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溫恪霖偏過頭,看著正盯著一片楓葉傻笑的周與夏,忍不住問。

聽到溫恪霖的話,周與夏才回過神。他急忙將內心的慌亂掩蓋,頓了頓回答:“沒什麼,就覺得秋天真好,楓葉也好看。”

最重要的是有你在身邊。

回憶就這樣不經允許向周與夏襲來,他拾起那片楓葉,重新放進書裡。

曾經陪在自己身邊的人,現在又在哪裡?

拿在手中的書,他無法再讀下去。

突然手機螢幕亮了起來,頁面上彈出了一條資訊。

林瑛:“周先生,我今天下午來C城,如果您需要諮詢,可以聯絡我。

周與夏盯著資訊看了一會兒,在聊天框內回了個“好”字。

“周先生,你最近感覺怎麼樣?”心理諮詢師林瑛看著周與夏問道。在暖色的燈光下,他臉上才看起來有幾分血色。

“老樣子,一直待在家裡,經常會發呆。”周與夏動了動嘴唇,好一會兒才回答。

“那你發呆時會想什麼呢?”

“想…”周與夏說著頓了頓,像是又想起了什麼事,半天沒講出下文。

林瑛靜靜看著他,等他補完那句話。

“想一個人。”大概過了很久,周與夏才緩緩開口。

"可以告訴我他是誰嗎?"林瑛像是找到了話題的切入點,試探道。

"他是……我喜歡的人。"周與夏本不想再提,可還是鬼使神差的講了出來。"喜歡"這個詞,他已經許久未用過了,心中的那個人也許久未曾被提起,只是不停的出現在他的夢裡,時不時被他記起,在他的心裡留了一道深深的痕。

周與夏暗淡的眸子在提到喜歡的人時,竟多了幾分明亮。

林瑛:“和我聊聊你們的故事吧。”

周與夏輕輕閉上雙眼,思緒被帶到了那個有著繁雜的書本,有著驕陽般溫熱少年的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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