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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溫婉見孔常溫潤如玉，眸光柔和，聲音溫和。
她怔了一瞬，才道：“我是世子的表妹，上官溫婉。”
孔常雖然才剛回上京，並不代表他對上京的各官員與世家公子小姐毫無所知。
而這位上官溫婉便是禮部尚書之嫡女，她的孃親曾經還與晉王妃是閨中密友，憑著這一層緊密的關係，她出現在世子府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估計是為了兩家後來的親上加親。
他自然也得客氣些。
孔常道：“原來是上官小姐啊，在下有禮了，在下不打擾上官小姐與世子妃了，先行告退。”
上官溫婉面露疑惑之色，看著孔常消失在聽雨閣才朝顧曦月走去。
“表嫂這是生病了？”
要不然怎麼會有大夫一大早的便上門呢？這麼俊朗的大夫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若不是喜歡她表哥在先，她倒是也蠻喜歡這樣溫潤如玉的少年公子的。
只是她抬眸看向顧曦月，見她臉色紅潤，面色俱佳，哪裡像個生病的人。
顧曦月掀起眼簾，看向她，眸子清澈無波，淡聲道：“沒有什麼大病，不過是世子大驚小怪。”
上官溫婉聽到顧曦月提到她表哥，臉色如枯萎的花一般，沒了笑容。
她也想讓表哥對她這般好，可如今她表哥一點薄情都不留，毫不留情面的趕她走。
一想到這裡，上官溫婉心中只覺得一酸，面上有些悶悶不樂。
上官溫婉走到圓桌旁，坐了下來，玉手撐腮，輕嘆了一口氣：“表嫂，為什麼表哥就那麼不喜歡我呢？”
她到底差在哪裡？論相貌，家世，兩家的關係，足以勝過上京的任何一家，怎麼就偏偏入不了李寒夜的眼呢？
男人歷來都慣會喜新厭舊，深情也多情，再深的感情到頭來也會被歲月磨沒了激情，她要的不過是能留在他身邊一輩子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呢？
顧曦月捏著一塊糕點吃，聽到上官溫婉這麼一問，頓了一下，若有所思。
自古以來，感情之所以讓人如飛蛾撲火般，即轟烈又痴情，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沒得到心有不甘，得到之後又淪陷在自己造的那甜美夢境裡不願醒過來。
所以痴情這種結果到頭來不過是讓自己被撞得頭破血流，或者是身祭那所謂的愛情，能得到善始善終的當真是少之又少。
至於上官溫婉問的她表哥為什麼不能喜歡於她，就等同於問她為什麼不能愛上李寒夜般都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因為連她自己都領悟得還不夠深徹。
顧曦月抬起波光柔和的眸子看向她，回道：“或許是他真的不喜歡吧。”
一顆心沒有對她產生任何的情感，甚至避之不及，想來是應了那句有緣無分吧。
所以上官溫婉就算再強求，終究也是錯付一生痴情，不會得到任何的回報。
當然了，或許憑她們兩家的關係，非逼著李寒夜硬納為側妃的話，到頭來不過也是孽緣一場。
只怪這傻姑娘太過於一往情深，以為喜歡就非要得到不可，卻從沒有想過，或許放棄了這一個，下一個會更好。
上官溫婉眸色暗了暗，又嘆一口氣：“可是我就是放不下表哥，他早已入了心，如何能說放棄便放棄呢，而且我跟表嫂相處得也很不錯，我很喜歡你，想跟你做姐妹。”
顧曦月聽得這話，忍不住笑了笑：“若是哪日你真的成功入了世子府，世子不喜歡你，便咱倆一起耍吧，沒事玩玩牌子，養養寵物，去聽聽英雄故事，看看話本子，嘗一嘗美食去，沒有男人照樣也過得多姿多彩。”
上官溫婉聽得這話，眼睛裡亮堂堂一片，閃爍著如明月的光輝。
她覺得表嫂這主意當真是不錯，這麼聽來，好像心中暢快了不少。
而且她表嫂聽到她想嫁給她表哥，也從來沒有因此對她不好過，這等容人雅量，在世家當家主母面前，當真是難得一見，這怎麼能不讓她心生歡喜呢。
顧曦月為了轉移她對李寒夜愛而不得的執念，打算帶她去聽幾場戰場英雄故事，給她換一換口味。
這姑娘之所以如此執著非君不嫁，想來是涉世未深的緣故，見識太少。
顧曦月道：“這樣吧，我正好也想去聽書樓聽故事，不然你與我一同去聽幾場如何？讓你提前感受一下沒有男人，依然也能過得快活。”
上官溫婉點了點同意，有表嫂陪著一起玩，總比她一個人瞎晃悠來得有趣，當下便換上了開心的面容。
她忽而又記起一事，昨日因心裡委屈她跑回了自家待了一個晚上，今早剛要出門，就聽府裡的妹妹們閒談，提到顧長風被皇上賜婚這一事。
這跟顧曦月的哥哥有關，當下記得，不免要說上一說。
上官溫婉見顧曦月站起了身來，安排靜香去叫人備出門的馬車。
她才說完話，上官溫婉便叫住了她：“表嫂，今日我偶然聽得外面的人在傳，說你哥被皇上賜婚，長公主之女長樂郡主將為你嫂子，聽說這長樂郡主不太好相處，怎麼就被賜婚給你哥了呢？”
上官溫婉滿心的疑惑，要說這顧長風長得倒也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還是掌管北境二十萬兵馬的神威將軍。
這婚事怎麼著也該是娶個公主才是，才好讓皇上名正言順的控制住他手中的兵馬，到頭來卻是娶了個郡主。
不過她也聽說過，曾經長公主未嫁之時就深得皇上的寵愛，對她這個長姐可謂是百依百順，尋遍天下至寶，皆送給了這位長公主，只為搏她一笑。
這其中的各種緣由便不是她所知了，如今想來，皇上會同意這賜婚，放任顧家繼續掌權估計也是愛屋及烏。
顧曦月神情微怔，沒想到她擔心長樂郡主為愛瘋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雖然她不知道她哥為何會許了趙家姑娘正妻之位，但她隱隱覺得這其中必然有什麼事是她所不知道的。
光看她提起那位趙家姑娘，她哥的眼裡沒有感情，唯有心疼，眉頭緊鎖。
這賜婚下來，他哥是娶不了那位趙家姑娘當正妻，與長樂郡主又無感情可言，不過又是一樁孽緣罷了。
上官溫婉見她臉色不對，不由得問道：“你哥不會是已經有所愛之人了吧，長樂郡主這般做那不成了橫刀奪愛？”
她與長樂郡主不曾深交，但也在其它宴會上見過她，從小聚萬千寵愛於一身，想要得到什麼從來都必須得到，想來這婚事一定是她求來的，而不是單純的皇上賜婚。
顧曦月淡聲道：“或許沒有吧。”
他的所愛之人有沒有她還真不知道，她只願事情不會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