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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這個村子沒有一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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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穹悶頭在松林中穿梭,哪怕不小心摔了一跤,他還是強忍著疼痛爬了起來,繼續往前狂奔。他心裡十分清楚,要是被黃力當場抓住的話,他的結果可能比那三名受害者還要慘。

不知不覺中,他拖著疲憊的身體穿過了那片松林,卻發現松林的另一頭居然就是天陰村。而之前他去過的那間瓦房赫然就在他不遠處,不同的是那個黑黢黢的青年並不在瓦房前。

葉穹長吁了口氣,又朝身後的松林看了一眼,確認黃力沒有追過來後,才向那間瓦房走去。

此時,瓦房的房門緊閉著,只有三兩隻雞在房前的泥地上啄食。

葉穹看到這一幕,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那個野獸是黃力所養,那黃力又會將它養在什麼地方?要知道警方先前搜遍了整個天陰山,都沒能發現野獸的存在。

等等……不會是在那個井裡吧?

葉穹心頭一震,不由嚥了口唾沫,同時慶幸著當時沒有盲目下井。若是真如他所想,他現在或許已經成了野獸的盤中餐。

說到“盤中餐”,他才發覺肚子傳來一陣咕嚕聲。經過這一上午的劇烈運動,他現在是又餓又渴又累,尋思著得趕緊解決吃飯的問題。

“喂,有人在嗎?”他一邊敲響瓦房的木門,一邊衝著房內問道,然而瓦房內沒有任何回應。

葉穹無奈地嘆了口氣,視線不自覺地轉移到那三隻活蹦亂竄的家雞上,嘴裡不禁流下了口水。

“不好意思了,小雞雞。”他說著展開雙臂,朝家雞來了個餓虎撲食。

不料那三隻雞遠比他想象中的靈活,他多次撲了個空,氣得撿起一塊石頭朝雞砸去。

然而還未等石頭落地,一個人影突然閃身出現在家雞的面前,而那塊石頭正好不偏不倚地砸在那個人影的胸口。

看清來者後,葉穹訕然一笑,連忙解釋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在逗它們玩。”

來者正是那黑黢黢的青年。此刻的青年眼中佈滿了血絲,齜著牙齒,怨恨地看著葉穹。

葉穹連著退了兩步,朝青年擺了擺手,尷尬地說道:“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其實……其實就是太餓了,才會對它們‘下此毒手’。”

解釋的同時,他發覺眼前的青年似乎有些不對勁,但一時間又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裡。似是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他本能地屈腿躬身,注視著青年的一舉一動。

“看,飛碟!”他突然指向青年的身後,大喊了一句。

青年習慣性地朝身後看了一眼。也正是這一眼,葉穹趁其不備,逃也似的朝村子的方向奔去。

他跑到那座鶴立雞群的平房前才停了下來,弓著腰,扶著院牆,大口喘著粗氣,嘟囔道:“兄弟,我真錯了,你就放過我吧。”

葉穹緩緩轉過身,癱靠著院牆坐了下來,瞥了一眼來時的方向,卻發現那個青年並沒有追過來。他不由鬆了口氣,罵罵咧咧地自言自語:“媽蛋的,今天真把一整年的運動量都給做了。”

他稍微調整了一番,接著再次走進了那個院子。而此刻院中的牌桌已經散去,院內空無一人,但平房的房門半敞著。他見狀,將頭伸進門詢問道:“有人在沒?”

話音剛落,平房內出現一陣響動,只見那昏暗的房間內有一道黑影飛速朝著門邊襲來。葉穹嚇了一跳,連忙退回到院子裡。

與此同時,伴隨著一道犬吠聲,一條大黑狗從那道門跳了出來。

黑狗弓著背,繞著他轉了一圈,並衝著他齜牙咧嘴,發出沉悶的低吼聲。

葉穹強自鎮定,與黑狗同時繞著圈,右手偷偷摸向了口袋。

就在一人一狗劍拔弩張之際,平房內的一道吆喝聲打破了這一狀態。

“大黃,過來。”說話者正是之前那個平頭男人。

在男人的命令下,那條大黑狗乖巧地跑到男人身後,還衝著其搖了搖尾巴。

“我讓你趕緊走,你是聽不懂人話嗎?”平頭男人的眉頭緊鎖,雙眼緊緊盯著他,顯得極為嚴肅。

葉穹很想吐槽那條大黑狗為啥叫大黃,但看著平頭男人不苟言笑的樣子,他還是憋了回去。

“大哥,我會走的,但走之前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他捂著有些發癟的肚子,苦笑道,“能不能給我點吃的?”

“沒有,趕緊走。”平頭男人甩了甩手,隨即背過身,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剩飯都沒有嗎?麵包、饅頭啥的也可以啊,實在不行狗糧,我也能接受。”葉穹幾乎用央求的語氣說道。

平頭男人沒有理會他,徑直走進了平房。

葉穹還想追過去,卻發現大黃此時正惡狠狠地盯著他。無奈之下,他只能慢慢退出院子。隨後,他又一次接觸了幾戶人家,可得到的依舊是惡語相向。

他回看了一眼天陰村的方向,眼神中透露著疲憊和滄桑,心道:“這個村子果然沒有一個正常人,看來還是得去找王忠。”

然而等他到了王忠的住處,又是發現竹屋內空無一人,最主要的還是連個吃的都沒有。

“蒼天吶!你不會是要讓我餓死在這吧?”葉穹舉起雙臂,仰天長嘯,“想我一世英名,居然會這樣草草收場。”

他宣洩完心中的苦悶,隨即蹲了下來,可憐兮兮地看著不遠處的吊床。

一時間,一幅幅過往的畫面從腦海中浮現,當然這並不是人生走馬燈,而是他忽然回憶起上午發生的一些疑點。

首先,黃力這個人完全不修邊幅,從他的住處、以及他臉上的溼疹就可以看得出。可就是這樣一個毫不講究的人,為什麼他的房間內會有牙刷和毛巾這種東西?

其次,黃力出門的時候鎖了正門,但他單獨住在東邊,房內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他這是在防誰?就算他怕別人發現衣櫃裡的旗袍,又或是井底的秘密,他為什麼不鎖後門?

再就是他在面對那個青年時,覺得青年有些不對勁,剛開始他並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但在與大黃周旋的時候,他明白了問題出在哪——青年在與他對峙時,就像大黃一樣處於一種攻擊姿態,二者的眼神尤為相似,似乎都將他視為侵入者,這是動物的本能。另外,在與青年打了兩次照面的過程中,青年一句話都沒有說,是不會說話還是不能說?

雖然這個世界上有“狼孩”的存在,但青年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為什麼是躲回房間?第二次又輕易放走了他?

他還有一個大膽的假設,就是那個青年會不會做出野獸的行為?換句話說,天陰山的野獸事件其實都是“狼孩”所為。

不過他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假設,因為青年的牙齒和手指都很正常,既沒有獠牙,也沒有尖爪,所以不可能對受害者造成抓啃的痕跡。

最後便是黃力在挖涼薯的時候,到底在看什麼?那棵歪脖子樹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嗯?挖涼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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