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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瑤回到家裡還在思考林嬌嬌剛才說的那句“可以打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很遠的地方？
有多遠？
在星際，她研發的仙信導彈可以覆蓋整座M31星系，這個沈工到底在搞啥，也是導彈嗎？
很可惜，圖書館裡關於這方面的資料少之又少。
地球上連電腦都沒有問世，想查更是無從查起。
“瑤瑤，媽打算給你做幾條裙子，你看看這些款式你喜不喜歡？
這條是隔壁老楊女兒託人從廣城買的，樣式最新，我借過來給你看看，要是喜歡，我試著給你做一條，不一定做得一模一樣。”
王金花手裡比劃著一條大紅色裙子，裙襬荷葉邊，大娃娃領，胸前繫著蝴蝶結，腰身纖細，整條裙子性感又不失清純，確實比百貨大樓的好看。
她在菜市場當了大半個月臨時工，工資很低，唯一的好處就是工作時間不長，下班時間早，每天下午四點半左右就回來了。
這兩天借了隔壁李大嬸的縫紉機打算把夏瑤廠裡獎勵的碎花的確良裁幾身夏裝。
夏瑤淡淡掃了眼，將挎包取下掛進自己小房間，“你看著做就好，不要太誇張，前面的蝴蝶結就不要了。”
“行，我給你做兩件短袖兩條裙子，剩下的布收起來，留給你明年再做。”
王金花把借的裙子用衣架掛起來，聽見夏瑤說：
“你也給自己做幾身，明年不差這點布。”
被女兒不冷不熱了好些天的王金花，聽到這話受寵若驚，忙不迭高興地說道：
“不用不用，媽在菜市場乾的都是髒活，好衣服也穿不了，布給你留著。”
夏瑤沒吱聲。
王金花從缸裡挖了兩碗米，邊淘邊試探著問：
“好多鄰居看了報紙，想給你介紹物件。有個是連長，還有個說是在什麼地方開飛機，工資高的很，瑤瑤，你要不要看看照片？”
夏瑤怔了怔，莫名又浮現陸司昭的臉，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背後偷偷做壞事的心慌感，她也不知道最近這是怎麼了，總鬼使神差想起那個男人。
她甩開雜亂的思緒，搖頭道：“媽，幫我回了吧。”
王金花內心覺得可惜，但也沒敢多問，換了煤球，開啟爐子的風口，準備炒菜：
“今天買了半斤雞胗，用酸豆角辣椒煸炒很下飯，你大伯還送了些竹筍過來。”
夏瑤清楚那晚夏小兵找他借錢被他拿菜刀堵在門外的事，皺眉道：“他怎麼來了？”
王金花嘆了口氣，實事求是道：
“他看你當了班長，還上了報紙，有出息了。”
“把竹筍還回去吧。”夏瑤進房間看書前，平靜答了句。
王金花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盯著她房間的燈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嗯”了聲。
夏小兵回來的時候，飯已經做好了。
他打了盆水洗手，開心道：“工廠倒塌的圍牆已經砌好了，這幾天下班後帶我的師傅給我開了小灶，媽，你明天給我兩塊錢，我買包大前門感謝下他。”
他的工資一大半還了夏瑤，剩下的交給王金花當家庭開銷。
王金花盛了兩碗米飯過來，“去叫你姐吃飯。”又問，“你師傅幹啥突然給你開小灶了？以前也沒聽你提過？”
夏小兵把水倒了，扯過毛巾擦乾手，回道：
“我們廠就在化工廠邊上，親眼目睹爆炸有多厲害，姐研發的那個煙霧報警器雖然不能預防人為爆炸，但對預防火災還是有很大作用。
昨天師傅不知道聽誰說夏瑤是我姐，就說要單獨帶我，論到底還是沾了姐姐的光。”
王金花點頭：“那你可要好好學，別給你姐丟臉。”
“知道呢，媽，我想著早點出師早點轉正，工資也高點。”
看著這麼懂事的兒子，王金花滿是欣慰。
她很慶幸，那天夏瑤狠揍了夏小兵一頓，也慶幸自己摔了跤後認清現實迷途知返，眼下母慈子孝，雖然日子窮點，但比以前有盼頭。
這都是夏瑤的功勞。
……
吃過晚飯，夏瑤看了會書，去隔壁串門。
筒子樓裡雖然住著職工家屬，但很多都是一個人的工資養一大家子，另外還有雙方的父母兄弟姐妹要幫襯，日子都過得緊巴巴，有閒錢買電視機的人家少之又少。
因此，每每吃過晚飯，左鄰右里好些小孩跑到林嬌嬌家裡看電視。
夏瑤進去的時候，正播著新聞聯播。
坐在矮凳上的沈淮安眼睛一亮，開始不客氣地往外轟人：“你們都回去吧，我媽要開始看書了，今天的電視就放到這。”
幾個小孩不想走，撒嬌賣萌去拽林嬌嬌的袖子：“嬌嬌阿姨，可不可以讓我們看一集《楚留香》再走？我們不說話，保證不吵著你看書。”
沈淮安斷然拒絕：“不行！我要下棋了，你們會打擾我的！”
幾個小孩你看我，我看你，沒一個捨得挪步。
林嬌嬌朝夏瑤攤了攤手，笑著哄道：“阿姨今天有事，你們先去別家看看，明晚再過來看好不好？”
“好吧，那我們去耗子家看，快走。”見林嬌嬌放話了，那群小孩只得乖乖跑了出去。
夏瑤莞爾：“抱歉，打擾你們看電視了。”
“哪裡打擾了，我也正打算看書呢。”林嬌嬌將洗好的衣服晾曬起來，隨口聊道，“白天去了附近的二中，校長說要是插班考試過了，就同意我當高一的插班生。”
“你想考大學？”夏瑤有些意外。
說話間，沈淮安已經屁顛屁顛地抱著好幾個棋盤出來了，獻寶似的擺到桌上，“夏阿姨，你想玩跳棋還是五子棋，象棋？”
“隨你。”
對於這個只用了一個多月時間就掌握幾門棋藝的小男孩，天賦實在驚人，夏瑤每次和他對弈都必須不遺餘力。
“那我們今天就下象棋吧。”沈淮安皺著小眉頭想了下，很快把其他的拿走了。
林嬌嬌關上門走過來，回答了夏瑤前面問的問題：
“嗯，我和安安他爸商量過了，打算參加高考。他非常支援我的決定，還特意寄了一大箱子複習資料過來。”
夏瑤兩指輕推“兵”棋過河，沉吟須臾後，對她說：
“哪天插班考試？到時記得叫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