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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北城的集會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宇文姝與周子越並肩走在中秋集市的人流中。
雖然這幾日周子越都很晚才回房,卻總算是兌現了諾言,帶她來逛花朝節集會,她開心極了,順手買了兩個面具,他與周子越一人一個戴在臉上。
集會上商販來自各地,販賣著各種新奇的物件和吃食,琳琅滿目,叫人眼花繚亂。
“好。”
“真厲害!”
不斷地叫好聲傳來,將宇文姝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嗎,原來是一個異域來的耍蛇人,那人帶著一半面具,裸露著上半身,渾身面板呈棕色,胸前上紋著蛇形的紋身。
他將一條手臂粗色彩斑斕的花蛇纏繞在自己的胸前,手臂然後做出各種各樣的姿態,蛇跟隨著人的動作在其身上不斷遊走,彷彿是在跳舞一般,一面遊走一面不吐出信子。
一人一蛇表演完畢,眾人紛紛叫好,將手裡的銅板丟進面前的一個銅盆裡,人潮湧動著,宇文姝身不由己被擠得東倒西歪,不過眨眼的功夫她就被擠到了靠前的位置,幾乎快要到那耍蛇人身邊了。
“姝兒。”周子越在外圍叫她的名字。
“我在這裡!”宇文姝大聲回答道,此時人聲鼎沸,她不確定周子越有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
連忙雙手撥開人群,朝外圍走去,出了圍觀的人群,卻只見大街上人來人往,早已經不見了周子越的身影。
“表哥……”宇文姝從小到大也未曾孤身一人來逛過集市,霎時間有些慌亂,左右環顧,突然發現一個戴著跟自己一樣的面具,一身寶藍色錦袍的身影,她心中一喜,連忙跑了上去。
此時一輛馬車從她面前緩緩駛過,隔斷了視線,她連忙繞到馬車後面,朝著剛才那人的方向跑了過去,卻發現那人早已經不在原地。
突然間,宇文姝感覺自己的手被拽住了,她驚喜回頭,卻發現是一個一身腱子肉的高大男人,粗眉深目,凶神惡煞。
“你這娘們兒,怎麼到處亂跑,不要讓你來你非要來,你是不是在外面偷漢子?快跟我回家!”那漢子扯住宇文姝的手臂便將她往一旁的小巷子里拉,嘴上罵罵咧咧的,圍觀的人們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上去阻止。
“我不認識你,你是誰?你放開我!”宇文姝掙扎著,卻因為力量懸殊,無法擺脫鉗制,眼看著就要被拉入小巷子之中。
“各位好心人救救我,我真的不認識他!”
一個巴掌落了下來,。宇文姝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巴掌陰,她被打懵了雙眼直冒金星,連哭泣都忘了,面具落了下來,那漢子直接將宇文姝扛在肩膀上道:“好個賤人,不但揹著我偷漢子,還想私奔,看我回去不打斷你的腿!”
“站住!”人群中傳來一聲斷喝,一個身著暗紫色錦袍的男子分開人群,只見男子面如冠玉,眉長過眼,比女子還要美上三分。
“放下她!”他們幾人在客棧之中歇息,陸九閒不住便先行出來逛逛,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遇見宇文姝,還是這樣的情景。
那男子上下打量眼前人,嘴裡發出一聲冷笑:“你就是那個小白臉,來的好!”抬起腳就往陸九身上踹去。
陸九閃身躲過,用扇子朝著那人心口擊去,那人一個踉蹌,陸九飛身將宇文姝搶了下來,只見美人梨花帶雨,臉上還印著一個紅痕,好不可憐。
“好你個小白臉,我去叫人來!”那漢子自知不是眼前人的對手,隨口罵了一聲便捂著心口朝巷子裡跑去。
圍觀的人指指點點,見沒了熱鬧,逐漸散開。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陸九環顧四周問道。
宇文姝捂著自己的臉,不斷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掉淚。
陸九扶著宇文姝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館,大夫皺著眉頭把完了道:“夫人已經有孕在身,公子怎麼可以再對她動粗?”
有孕在身?陸九愕然,算了算日子,宇文姝出嫁十日不到,怎麼會怎麼快就有喜脈?猛然間他醒悟過來,難道……是自己那次?
陸九低頭看向面無表情的宇文姝,這難道是命中註定?如果不是自己碰巧路過,眼前女子只怕已經落到了不堪的地方,原本她就該是自己的妻子才對,思及此處,陸九隻覺得心頭百味陳雜。
“只是一時間沒空住脾氣,我以後一定不會了!”陸九乾笑兩聲道,看上去就是一個打了自己妻子的丈夫在認錯。
宇文姝有些不自在,她將臉扭向一旁,不去看眼前人。
兩人出了門,陸九僱了一輛馬車道:“這一路上還有些距離,你一人不安全,我先送你回去。”
宇文姝此時正是驚弓之鳥,哪裡會拒絕,兩人一同上了馬車,各自坐在兩邊,久久相對無言。
周人的人聲逐漸變得稀少,宇文姝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想要吹吹風,於是掀開了簾子朝外望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這不是回寧國公府的路!”
“你懷的是我的孩子,為什麼還要回寧國公府?”陸九似笑非笑看著眼前女子,靠在車壁上,一副無賴的模樣。
“你胡說些什麼!快停下來,我要下車!”宇文姝猛地站起身,“砰”一聲,撞到了腦袋。
“怎麼這樣冒失,快給我看看。”陸九上前,用手去摸宇文姝的發頂。
“滾開!”
宇文姝打落了伸來的手,一巴掌結結實實扇在了陸九俊美的臉上,沒想到眼前人不躲不閃,她有些心虛,卻只見男子欺身上前抓住了她的手掌吹了吹。
一雙狐狸一般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形,陸九輕輕吻了吻那掌心道:“誒,你手疼不疼?”
看著眼前嬉皮笑臉的男子,宇文姝驚怒交加,她大聲道:“車伕,停車!”再次起身朝著車門外走去,卻只覺得後頸一陣酥麻,繼而失去了意識。
陸九摟著失去意識的宇文姝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是想要這樣做,所以就做了,他輕輕撫弄著懷中人烏黑的髮絲,嘴角微微勾起,心道:自己馬上就會有孩子了,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