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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胥哥哥也曾暗中派人尋訪你，從未放棄過，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到了北狄，這實在匪夷所思。”
“赫胥哥哥昨日也在大殿之上，他一定跟我一樣看到你了，見你坐在大月氏狼主的身邊，不知道有多驚訝和傷心，你要不要寫信解釋一番？我如今是這皇宮裡的女官，可以幫你帶給他。”
元昭朝著問天眨了眨眼睛，似乎為自己的身份感到驕傲。
“寫信？”寫什麼呢？寫自己並不是自願跟著大月氏狼主的，讓他來帶自己私奔嗎？這未免太荒謬了。
文恬提起筆，又放下，反覆幾次，實在不知道該寫一些什麼。
她猶豫半晌道：“下一次你若見到赫胥將軍，就略略提一提我的近況，他若是有所表示，我再寫不遲。”
“你！”元昭氣竭，她原本想說些什麼，看到文恬臉上失落的表情又住了口，是啊，如今他兩人名分雖然尚未確定下來，但註定了一人是后妃，一人是臣子，確實有些難辦。
“如今時局動盪，的確不是討論兒女私情的時候，等安定下來，我們再從長計議吧。”元昭裝模作樣地拍了拍文恬的肩頭，故作輕鬆地道。
“昭昭，你是如何到這宮殿的，我……可不可以出去？”文恬問道，她很想赫胥黎，很想再見見他，哪怕沒有結局，只是說兩句話也好。
“你想出去？”
“哦……我知道了，你想去見赫胥哥哥？那簡單，我晚些去問問他，等有了訊息就回來告訴你。”
元昭走後，文恬無心飲食，只是匆匆吃了一塊點心，便坐到了窗前案几旁發呆，面前擺著一本《百草花鳥籍》半晌也沒有翻一頁。
從旭日東昇坐到紅日當空，再到夕陽西下，文恬沒有等到元昭，卻等來了烏洛蘭銀，他攜帶著一陣暑氣走進了大殿，來到了文恬的身邊，雙手握住了文恬的肩膀，將文恬的身子轉了過來，面對自己。
“聽月兒說你只用了一點點膳食？怎麼了？難道這裡飲食也不合你的胃口？”烏洛蘭銀看著文恬白皙的面容，眉頭微微皺起，眼中滿是焦急。
文恬緩緩眨了眨眼，她搖了搖頭艱難開口道：“不是的，只是天氣暑熱，我有些吃不下那些東西。”
“好，那明日我就叫人多做一些菜式過來，你都嘗一嘗，看喜歡什麼。”
烏洛蘭銀將文恬拉進了懷裡，將少女的頭貼近自己的心口，緩緩撫摸單薄而柔軟的脊背，腰肢，最後打橫抱起眼前少女將其放在了床榻之上。
“你……可不可……把今天給我送茶的丫頭分給我？她……生得好，我喜歡她。”
她仰面望著眼前男子，第一次在這種時候提出了要求。
男人眸光一沉，伏在文恬耳畔道：“好，這些小事，你自己做主就好……嗯……過一些日子，孤就叫人將鳳印給你，可好？”
聽到這話，文恬渾身肌肉緊繃，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她從未想過要成為烏洛蘭銀的妻子，更沒有想過要做什麼皇后，不自覺便搖了搖頭。
“你……不願意？這世上多少女子想要這那鳳印……你竟然不願意？”
烏洛蘭銀有些慍怒，他知道眼前人依舊沒有將自己當做她的伴侶，忍不住低頭一口咬在了文恬的肩頭，少女身子微微顫抖，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烏洛蘭銀心頭閃過一絲不忍。
“不要想著離開我，可好？”烏洛蘭銀單手支撐著身體，手背在文恬頰畔緩緩遊移，柔聲道。
“我……沒有。”
“你發誓？”
“我發誓……”
“說清楚一點，發誓什麼？”
“我……發誓從未想過要離開你。”
文恬睜著眼睛說瞎話。
不就是哄人嗎，誰還不會了，真是有意思，當年她說謊騙老師的時候可從未漏過餡兒。
清晨，文恬醒來得極早，身邊卻已然空無一人，她摸了摸尚有餘溫的被單，想著那人究竟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枯坐半晌，月兒發現了文恬已經醒來，打了水進來幫她洗漱。
文恬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覺得自己似乎長高了些，眉目也更加舒展，正在她欣賞著鏡中人時，鏡子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送早膳的人變成了元昭，文恬大喜過望，沒想到自己的要求能夠如此快速得到滿足。
元昭手裡端著一個托盤，後面還跟著四個侍女，她揭開托盤將一碗荷花粥和吉祥果放在了桌子上，後面幾個丫頭接連上前將各自的托盤裡的食物都放了下來。
只見玫瑰酥、鮮肉餅、珍珠翡翠丸子、如意糕、七巧點心等等鋪了一桌子，幾個丫頭行了禮退下，只留下元昭在文恬身邊。
“這是做什麼？不過是吃個早點，怎麼這麼多東西？”文恬看著滿桌子琳琅滿目的點心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都是你的狼主讓人準備的，說是如果你身體出了什麼岔子，就要御膳房的幾個廚子提頭去見。”
元昭坐了下來，看著滿目的點心只是搖頭，這些東西她都不愛吃，更何況文恬。
她撿了一塊兒如意糕放進了嘴裡，小口咀嚼著，一面吃一面搖頭：“比阿瑞做的可是差的太多了。”
嚐了幾樣之後評價道：“也就這個玫瑰酪好些，玫瑰餡兒香甜可口，你要不要吃一些？”
文恬看著眼前的東西卻只覺得頭疼，此時正值戰亂，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如果有心人將這件事透露出去，她不就成了揹負千古罵名的罪人了？也不知道這大月氏的狼主是怎麼回事，這種事情還需要她來提醒不成？
“昭昭，你留下幾樣你愛吃的，其餘的都分給小丫頭吧，不能再讓人做這樣多的菜式，此時情況特殊要儘可能簡樸些，免得落人話病。”
元昭思索片刻笑道：“恬恬你果然想得深遠。”
兩人撿了自己要吃的東西，叫人將其餘菜式撤了下去。
文恬看著元昭的臉欲言又止，她很想問問赫胥黎到底怎麼說，但是元昭沒有主動提起，想來不是什麼好結果，又何必明知故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