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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就在墨褚要動手之際,範念跑過來攔在邱落面前。
男人的強大氣場嚇壞範念,可腳像是定住一般未挪動分毫,轉身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邱洛,回過頭低聲哀求:“能不能,不要殺他?他本性不壞。”
邱洛的手下一陣愕然,簡直不敢相信這話出自範念之口。
她竟然說制霸一方,經常欺壓百姓的老大本性不壞?
說出來他們都不信好嗎?
“本座只說說一次,滾!”墨褚凌烈的眼神投向範念,殺意未減。
範念被墨褚的眼神嚇得眼眶微紅,依舊固執地護著邱洛:“你,你不能殺他。”
“我說死變態,你恐嚇一個小姑娘有意思嗎?”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眼看墨褚耐心告捷,沈洛軼走上前極其自然拽著墨褚的手放下。
緊接著,沈洛軼繼續吐槽:“她就是一活脫脫的花痴,這小流氓長得好看,她捨不得他死,你怎的這麼沒眼力見。”
誰膽小鬼,誰花痴,誰捨不得了!!!
範念好不容易對沈洛軼升起的好感消失殆盡。
果然,沈洛軼這個女人是真的很討厭!
“本座耐心有限,不想死的滾!”
沈洛軼發話,本欲殺人的男人收斂殺意,冷聲趕人。
“老大!”
渾身是傷的幾人見邱落暈死過去,連忙上前將人扶起,後怕地看向出手狠厲的男人。
自知打不過男人,幾個流氓扶著昏死過去的邱老大狼狽離去。
一場戲劇性的鬧劇就此結束。
“話說,死變態,你還真掃興,讓我多陪他玩一會兒怎麼了?強搶民女的感覺還真不錯。”
人一離開,沈洛軼就忍不住抱怨墨褚妨礙她的好事。
“喜歡強搶名女這碼戲?本座可以幫你美夢成真。”
墨褚逼近沈洛軼,湊近女人耳邊輕聲說。
“那還是算了。”
避開墨褚投遞過來的危險眼神,沈洛軼走至範母身邊撒嬌:“舅母,飯做好了沒,軼兒餓了。”
“好了,好了,進屋吃吧。”虛驚一場的範母連連點頭,寵溺地對沈洛軼說道。
說著看向滿身戾氣的高大男人,禮貌相邀:“這位公子不介意的話,留下來吃頓便飯吧。”
“舅母,你喊他做什麼,他不愛吃飯。”沈洛軼不想引狼入室,趕緊說道。
“誰說本座不愛吃?”
看出沈洛軼的小心思,墨褚偏不能如她意,堂而皇之進入範府客廳。
“死變態,誰同意你留下吃飯了!”
沈洛軼見狀,怒氣衝衝地上前拉著墨褚要將他趕走。
墨褚反身將人禁錮在懷裡,笑著打趣:“讓本座吃飯還是強搶民女,你自己看著辦。”
“老孃兩樣都不選!”
傻子才做選擇,她兩樣都不要。
“那就先吃飯,再強搶民女。”
墨褚無視沈洛軼的話,自顧自安排。
唯美和諧的畫面裡總有人開心有人沮喪,瞧著兩人嬉戲打鬧,看著墨褚嘴角少有的笑容,柴沐帆胸中的妒意越燒越旺。
墨褚從來不會陪她玩鬧。
從來不會對他笑。
無人能看見的陰影下,柴沐帆的眸光泛暗,盡是落寞。
範府的飯桌上,因為大魔王的存在而變得愈發寡言少語。
範念最怕冷清,主動挑開話題:“咦,來看洛乾哥哥的姐姐呢?”
桌上墨褚因範唸的話斂去笑意,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裡滿是疑惑。
適才有這麼一個人在嗎?
或許是有,不過所有的視線都落在鬧事者身上,誰會將一個毫不起眼的丫頭放在心上。
“回小姐,奴婢剛才看見那位姑娘獨自走了。”
見無人回答,守在桌前伺候的丫環上前回道。
“那你怎麼不叫她留下來一起吃飯?”範念小聲責備。
無辜被訓斥的丫環:“......”
“行了,走便走了,你訓斥蓮兒作甚!”
範母見不得範念為一個無關緊要之人訓斥自己的丫環,拿出當家主母的威嚴震懾。
被範母說教一番,範念癟癟嘴,埋頭吃飯。
“軼兒,還不給墨公子夾菜。”
墨褚幾乎都沒怎麼動筷,範母眼尖地向沈洛軼使眼色。
“他又不是沒......,得,我給他夾。”
沈洛軼剛想拒絕,猛地瞅見範母變嚴肅的臉,當即改口,拿起筷子一股腦地往墨褚碗裡夾菜,直到碗裡推起一座小山,皮笑肉不笑:“喏,多吃些,小心撐著。”
“放心,誰撐著本座都不會撐著。”
藏起臉上不知何時浮現的冷意,墨褚笑著回答。
當然不會撐著,裝樣子吃吃會撐著才怪!
沈洛軼在心裡給墨褚投去一個大大的鄙夷。
柴沐帆才出範府大門就看到拐角處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邱落,身邊沒有手下人的蹤影。
柴沐帆左右看看,反應過來,邱老大是被自己兄弟給丟下不管了。
所以說惡人自有惡人收,柴沐帆絲毫不同情被同伴狠心拋棄的邱落。
想是這麼想,眼睛卻鎖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身上。
遲疑片刻,她還是壯著膽子走過去。
“你沒事吧?”
柴沐帆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男人。
邱老大毫無反應,顯然昏死過去。
柴沐帆眉頭輕蹙,抬頭左右望望,空無一人,腳步輕盈地起身離開。
前日將她和沈洛乾打個半死,她不想救一個作惡多端的惡人。
一刻鐘後,柴沐帆氣喘吁吁地扛著邱老大來到附近的醫館。
不知道該說墨褚打人的手法好是不好。
躺著的的人分明看著沒有一絲受傷的痕跡,醫館的大夫卻看得愁容滿面,說邱落五臟六腑俱碎,四肢盡斷,能活著全憑多年習武的一口真氣吊著。
便是治好也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廢物。
難怪邱落兄弟拋棄他,但凡有眼力見的人都不會花精力和錢財在一個將死之人身上。
還是一個救活也成殘廢的人身上。
不知邱落住處,柴沐帆累得沒勁兒,索性僱了個壯漢幫忙將人弄回客棧。
考慮到她手頭不寬裕,吃喝住行都是用墨褚給的銀兩,柴沐帆給邱落要了間最便宜的房間。
算變相報復他前些日欺負自己和沈洛乾的回禮。
邱落傷得重,在人沒醒來之前柴沐帆不敢走開,一直在床邊守著,聽著邱落含糊不清地說著胡話。
說得最多的就是什麼小哭包不要離開,什麼在柳樹下等了一下午。
她哪裡不知道邱落口中的小哭包是範念,感嘆痞子邱老大流氓的外表下有顆誠摯的心。
沒辦法評論自己和邱老大誰更可憐,皆是為情所困之人,邱老大靠強取豪奪贏不得範唸的心,最終害得自己淪為廢人。
而她死乞白賴地跟著墨褚,厚顏無恥地爬上墨褚的床遠不及沈洛軼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
愛不得,離不開,盼不及,心不死。
就這樣吧,不瘋魔不成魔,看看是她先心死還是為愛成魔!
嚐盡世間悲歡離合,愛恨情仇,縱使永墮地獄又如何。
床邊傳來的咳嗽聲拉回柴沐帆走向墮落的腳步,回神平靜地看向邱落:“醒了?”
“老子這是哪兒?”
邱落看向四周,粗獷沙啞的嗓音裡夾雜著疑惑。
“客棧。”柴沐帆簡單答覆。
邱落神智逐漸清明,想起在範府發生的一切,以及府外那幾個叛徒因為嫌麻煩將他扔在角落,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子:“是你救了老子?”
怎麼可能,他前日險些將她打死!
“不算救,只是不想讓你死。”
能讓墨褚手上少沾一條人命,是她唯一能做的。
“你和那邪魔歪道是一夥的?不怕老子殺了你洩憤!”
想起那個險些將自己打死的詭異男人,邱落面露兇光,恨不能現在就去找那怪物決一死戰。
不懼邱落的恐嚇,柴沐帆將男人扶起來靠在床邊,端過早就熬好的良藥遞過去:
“等你把藥喝了,傷愈後再說。”
“哼,等老子恢復,要將你們一個一個殺了。”
求生欲強的邱落很自然地接過藥碗,一口飲盡,喝完還不忘撂下狠話。
“好。”柴沐帆不和受傷的痞子逞一時的口舌之快,欣然點頭。
“老子要殺你,你他娘說好!”
邱落難得見到比小哭包腦子還清奇的人,側眸掃向眼前相貌平平的女人,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柴沐帆沒在搭話,收好藥碗後復又遞過一碗湯送至凶神惡煞的男人面前,湯是中午剩下的。
愛喝不喝。
柴沐帆不說話,邱落一個人在那兒罵罵咧咧顯得傻里傻氣,旋即老實閉嘴,享受著柴沐帆的細心伺候。
別說,有女人伺候地感覺真他娘爽!
等他傷好後,定要將小哭包搶過來伺候他,讓她整天圍著自己轉,白天幫他洗衣做飯,晚上為他暖床生崽子!
邱落這種人,說好聽點是樂觀。
說難聽點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黃昏,墨褚回來後沒有如願看到柴沐帆的身影,陰鬱一下午的臉沾染怒意。
這感覺就像每天回家都會對他搖尾乞憐,夾道歡迎的小狗兒有一天突然不在,心情實屬不美妙。
好在沒等墨褚出去找人,人自個兒回來了。
“過來。”
墨褚慵懶地靠在床邊,面色不虞地朝小狗兒勾勾手,小狗兒聽話地跑過去。
柴沐帆一靠近,墨褚敏銳地聞到不屬於他的男人氣息,當即陰沉著臉,掐住她的脖子,冷聲質問:“下午去哪兒了?”
“沒,沒去哪兒,就在客棧。”
被卡著脖子,柴沐帆喘不上氣,費好大的勁兒才說出一句話來。
還在說謊,墨褚手上的力道加重,眼神陰鷙:
“你該知道欺騙本座的後果,本座最後問一次,下午去哪兒了?”
“墨褚,咳咳~~~”
快速捕捉到什麼,柴沐帆臉上的痛苦之色褪去不少,嘴角浮上淺淺的笑容:“你在擔心我麼?”
“擔心?就憑你配讓本座擔心?本座不需要滿口謊話的狗,不說實話就滾。”
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墨褚將人扔在地上,滿臉不屑,語氣狀似平靜地趕人。
柴沐帆哪能滾,一旦滾了就永遠沒有資格站在墨褚身邊,從地上爬起來,厚著臉皮上前環住毫不在意的男人,輕聲解釋:
“我哪兒也沒去,一下午都在客棧裡待著。”
見男人沒有推開她,柴沐帆繼續說:
“不過我救了個人,是中午你傷的那個流氓頭頭,他的兄弟拋下他不管,我把他帶回客棧了。”
耐心聽完柴沐帆的解釋,心中的怒火消退不少,還是有股莫名的怒火獨在心頭,捏著她的下巴嘲諷:
“嫌本座滿足不了你,想再找個男人滿足你?”
墨褚說的話猶如一把利劍刺進柴沐帆的心,疼,比被掐著脖子還疼千百倍。
鬆開男人,受傷的眼神看著他:“墨褚,你知道我......”
“知道什麼?”
墨褚當然知道柴沐帆想說什麼,還是明知故問。
說了能有什麼用,只會換來墨褚更無情地嘲諷和厭惡,不願自己最後的尊嚴被踩在腳底下。
“你若不高興,明天我就送他走。”
“為什麼送走,他當然得留在客棧。”
將人橫抱而起走向床邊,墨褚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俯身湊到她耳邊:
“說不定哪天本座有新床奴不要你了,你還可以找他。”
說完,不再顧及柴沐帆聽到這話後蒼白的臉色,毫無顧忌地欺壓而上。
既然還有心思照顧別的男人,那就做到她沒有力氣為止!
他養的狗,發情也只能對著他!
翌日
將近晌午,柴沐帆撐著不太舒服的身子提著食盒進門,才及門口,就聽到邱老大的抱怨。
“怎麼才來,老子都要餓死了。”
“對不起,起晚了。”
柴沐帆滿懷歉意端出早餐遞過去,嗓音沙啞。
邱落瞥了眼柴沐帆遞過來的碗,沒接,滿臉不爽:
“老子一個傷患,你就給我喝清粥?”
“大夫說你近期需要吃清淡些。”柴沐帆解釋。
“老子長這麼大就從未聽過大夫的話,給老子換!”
邱落孩子氣地推開在眼前晃來晃去的清粥。
柴沐帆沒轍,拿不出強硬的語氣施壓,只得軟著來:
“要不中午我給你燉湯喝?”
“什麼湯?”邱落偏頭問。
“豬蹄蓮藕湯?”
柴沐帆摸不清他的喜好,試探性地反問。
邱落不說話,算是預設,奪過柴沐帆手中的清粥,三兩口搞定。
將空碗扔給柴沐帆,重新躺回榻上,慢悠悠問:
“木頭,大夫可有說老子這一身傷什麼時候能痊癒?”
像個廢人一樣躺在榻上的感覺太他娘難受,他還怎麼去找小哭包培養感情。
柴沐帆收拾盒的手頓了頓,抬頭看著榻上悠哉躺著,嘴角擒笑的高傲男人,一本正經地忽悠:“至少得在榻上躺三個月才行。”
“三個月?怎麼不讓老子去死!”
榻上的男人一聽,當即炸了,若不是一動全身就疼,他能從榻上蹦起來揍人。
“別激動,大夫說好好休養,提前恢復也不是沒有可能。”
柴沐帆放下食盒走至床邊,細聲安撫暴怒的男人。
“滾,老子看著你就煩。”
一想到這些天的種種糟心事,邱落一肚子火。
柴沐帆是想走,可她還不能走,有件事要馬上解決。
“你一夜未歸,家人該擔心了,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柴沐帆小心翼翼地試探。
“怎麼,想趕老子走?”
好歹也是在連雲城橫行數年的流氓頭頭,一下聽出柴沐帆拐彎抹角的話外之音。
“沒有,我只是怕你家人會擔心。”
被拆穿小心思,柴沐帆滿臉窘迫,趕緊磕磕巴巴的否認。
“老子的家人早死光了。”
邱落雙手環著胳膊,戲謔地看著柴沐帆,身上的地痞流氓氣息不自覺地流露出來。
“還有,既然救了老子,就別想著輕易甩開我,否則......”
男人的拳頭挑釁地伸到柴沐帆面前,咯吱作響。
柴沐帆愣住,不知是為男人的話還是威脅,半晌憋出兩個字:“不會”。
“不會最好。”
邱老大冷哼一聲,開始挑刺:“給老子換個房間,這床太硬,燈光太暗。”
“好。”
柴沐帆應聲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