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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諾一瘸一拐的走過來了。
宋夜隨手抓起樓道里的滅火器，和馮諾對峙。
或許是之前被孫向晨砸怕了，馮諾對滅火器，還保留著很壞的印象。
她一臉忌憚的盯著滅火器，沒有立刻撲上來。
這給了宋夜求生的機會，她雙眼緊緊盯著馮諾，後背使勁撞擊身後的防盜門。
“吳蕊，快開門。我還在外面。”宋夜焦急的說。
裡面沒有動靜。
宋夜又狠狠撞擊了兩下。
終於，吳蕊出聲了：“如果我開門的話，我們兩個都會被咬死吧？”
宋夜一愣。
她萬萬沒想到，吳蕊會這麼回答。
宋夜有些惱火的說：“所以，你打算讓這個瘋子咬死我嗎？”
吳蕊在門後面說：“要麼咬死你一個，要麼咬死我們兩個。宋夜，你不會這麼自私吧？”
“難道你想在臨死前，還拉一個墊背的？”
宋夜氣的頭昏腦漲：“我自私？我反而成了自私的那一個了？”
她的牙齒咬的咯咯響：“吳蕊，如果不是我收留你……”
“又要提這個嗎？”吳蕊打斷了宋夜的話：“你是收留了我，可是就因為這個，我要給你陪葬嗎？”
宋夜：“你……”
吳蕊的聲音十分的失望：“宋夜，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你只是給了我一張床，請我喝了幾碗蕎麥皮而已。”
“然後你死的時候，就要拉著我一塊死？我就有義務給你殉葬？”
“宋夜，我對你太失望了。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吳蕊的話像是一把刀一樣，在割宋夜的肉，她感覺全身都要被抽空了。
這時候，吳蕊忽然說：“宋夜，你幫我最後一個忙好不好？”
“你反正也要死了，藏著那麼多物資又有什麼用呢？”
“你告訴我，你到底藏在哪了？”
宋夜快把嘴唇咬出血了。
吳蕊說：“怎麼？你不肯說嗎？寧願讓那些物資發黴爛掉，也不分享給我嗎？”
“宋夜，你口口聲聲說，在末世當中，需要人性的光輝，你的光輝呢？”
這時候，馮諾已經衝過來了。
宋夜低呼了一聲，向旁邊躲避。
可是旁邊就是牆角，真的沒有地方逃了。
她因為絕望和憤怒，拎著滅火器向馮諾砸過去。
砰的一聲，正中馮諾的下巴。
馮諾慘叫了一聲，摔倒在不遠處。
但是她搖了搖頭，又暈暈乎乎的站了起來。
瘋狗的本能，讓馮諾吃痛之後更加瘋狂。
她又歪歪扭扭的跑過來了，因為腦袋被砸，跑起來的時候趔趔趄趄的，身子時不時撞在牆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宋夜握著滅火器，緊張的盯著馮諾，隨時準備給她一擊。
這時候，防盜門後面又傳來了吳蕊的聲音：“宋夜，我本不想和你撕破臉的，但是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外面的瘋女人肯定會把你咬死吧？”
“如果拿到你的物資，我會把你好好安葬。”
“如果你不給我物資，我只能吃你的肉了。”
“群裡的訊息你沒有看到嗎？”
“現在大家只有兩種食物，一種是會說話的肉，一種是淘金客的黃金。”
“你是我的好閨蜜，我不想吃你。但是這是你逼我的。”
砰！
宋夜的滅火器又砸在馮諾的頭上。
她運氣很好，已經連續兩次砸中了馮諾。
但是與此同時，她也沒有力氣了。
餓了這麼多天，身子早就虛的要命了。
接連兩次重擊，宋夜全身冒虛汗，沉重的滅火器，是無論如何也舉不起來了。
這時候，防盜門後面的吳蕊倒嗚嗚的哭起來了。
“宋夜，你告訴我物資在哪裡吧。嗚嗚嗚……”
“我真的不想吃你的肉，你幹嘛要這樣逼我啊。”
“宋夜，你為什麼要逼著我做壞事，你善良一點可以嗎？嗚嗚嗚……”
“我求你了，你別逼著我吃你好不好？你有點人性好不好。我求你了，嗚嗚嗚……”
宋夜聽到吳蕊的哭聲之後，氣的一陣眩暈。
而就在這時候，馮諾又跑過來了。
她四肢著地，咧著嘴，嘴裡面露出來鮮紅的牙齒。
宋夜無力的揮動滅火器。
但是滅火器脫手了，咣噹一聲，滾了出去。
馮諾兩腿在地上用力一蹬，朝著宋夜撲過來。
宋夜只能無助的抬起胳膊，試圖阻擋馮諾。
但是馮諾再瘦也有大幾十斤，再加上跳躍的衝擊力，一下就把宋夜撲倒了。
宋夜倒地，脖頸露了出來。
馮諾憑藉著狩獵本能，興奮地咬了下去。
就在這時候，砰的一聲。
馮諾的身體晃了一下，軟綿綿的趴在宋夜身上。
鮮紅的血淌出來，流了宋夜一身。
宋夜使勁推了推馮諾，沒推動。
她的胳膊已經實在沒有力氣了。
她只能手肘撐著地，一點點的往外面挪，從馮諾身子下面挪了出來。
然後，她看見樓道里面站著一個男人。
這男人穿著白色的防護服，但是並不臃腫。有點像是科幻電影裡輕便的太空服。
這男人戴著頭盔，看不清楚臉。
宋夜看見他手裡握著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她。
宋夜看了看馮諾，她身上有一處槍傷。
看來，是這個男人救了自己。
宋夜站起來，那男人謹慎的向後退了一步，槍口始終沒有離開她的心臟。
宋夜虛弱的笑了笑：“謝謝你。”
李問淡淡的說：“不用謝。”
其實李問救下宋夜，完全是覺得馮諾太噁心了而已。
至於宋夜……
救與不救，在兩可之間。
在末世，恩將仇報的事情太多了，今天跪在地上感謝救命恩人，明天就能把恩人放鍋裡煮了。
這種事，李問看的多了。
末世不要講道德，講得多了容易變成道德婊。
宋夜見李問遠遠的站著，好像沒有和自己進一步交流的想法，甚至有點要看戲的意思。
於是，宋夜衝李問鞠了一躬。
然後，她抓起地上的滅火器，開始砰砰砰。砰砰砰，用力砸自己家的防盜門的門鎖。
吳蕊在裡面嚇壞了：“宋夜，宋夜，你沒事嗎？你沒事太好了，你別砸門，我給你開門好不好？只要你繼續和我做好閨蜜，我就給你開門。你答應嗎？”
宋夜根本沒搭理她，依然沉默著，一下一下的撞擊著門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