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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快過來!”
阿諾·摩洛克朝那邊的手下招招手。
和以前一樣的語氣,和以前一樣的手勢。
萊特終於和一行手下一起跑到阿諾·摩洛克前,單膝跪下行禮,“首領!”
“首領,你們消失了整整兩年!我們都以為你已經……”
阿諾·摩洛克擺了擺手讓他們起來,說:“今夜是月圓之夜,可有獸族來進犯?”
“原本是有,但兩年前的一束白光,把附近的獸族都嚇跑了,”萊特說,“我們至今一直沒有疏於防守,但確實沒有再發現獸族進犯。”
阿諾·摩洛克點點頭,摟著禾悠飛上半空,朝部落方向飛去。
克爾和其餘血族也一齊跟上了。
即便獸族已經兩年沒有再進攻過,但血族首領一回來,整個部落依舊十分熱烈地歡迎他們,甚至辦了三天三夜的接塵宴。
夜風習習,頭頂的明月依舊。
阿諾·摩洛克和禾悠站在古堡頂層,俯望著整個燈火通明的部落。
要知道在以前,人族只要在晚上,定然是門窗緊閉,一盞燈都不敢開,更別說這般熱鬧的出門遊街了。
阿諾·摩洛克把禾悠撈進懷裡,長長地接了個吻,“如果你也是血族就好了。”
禾悠在他懷裡喘了會兒氣,才疑惑道:“怎麼這麼說?”
阿諾·摩洛克望著掛在天上的月亮嘆息:“人族的壽命對於血族來說,太短太短了。”
禾悠也抬頭望著那輪明月。
皎潔冰冷的月靜悄悄地掛在夜空,不動聲色地注視著地面生物的一舉一動。
看著看著,禾悠突然感覺這個月亮像假的一樣,邊緣彷彿伸出了微不可查的毛茸茸的觸手。
明月變成了有些發綠的毛月亮。
會蠱惑人心一般。
禾悠心跳驟然加速了兩下。
阿諾·摩洛克感覺到了禾悠的心跳,問:“怎麼了?心突然跳這麼快。”
禾悠捂緊胸口,加速的心跳伴隨著一陣陣的抽痛。
她倒在阿諾·摩洛克懷裡,無力地往地面滑坐下去。
阿諾·摩洛克抱起禾悠,喚了她兩聲,她卻像是聽不到聲音一樣。
禾悠呼吸發緊,最後昏了過去。
……
再醒來時,禾悠已經躺在了床上。
她睜眼打量了一下四周,鋪天蓋地的書架以及鋪天蓋地的書。
這裡應該是典閣。
旁邊就是窗戶,外邊還是黑夜,不過已經看不到那個毛月亮。
不遠處有細微的翻書聲,禾悠沒有出聲,而是重新闔上眼,在心裡問502:“我怎麼會突然暈倒?那個月亮怎麼回事?”
[宿主,你是忘記了嗎?原主的壽命只有22歲。]
禾悠的心漏跳了半拍,她確實忘記了這件事。
“啪嗒”,似乎是書掉地上的聲音,隨即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你醒了?”阿諾·摩洛克走到床邊,握著禾悠的一隻手,“沒事的,會找到辦法的,這裡有典籍記載了所有的詛咒破解方法。”
禾悠強扯出一個微笑,朝阿諾·摩洛克點點頭。
阿諾·摩洛克把禾悠的手放回被裡,又幫她掖了掖被子,才重新去了翻典籍。
禾悠嘆了口氣,她想起來毛月亮是什麼了。
人族每隔百年,就會誕生一個新生兒,這個新生兒活不過22歲。
但每隔百年,也會出現兩次綠色的毛月亮,一次昭示著新生,另一次昭示著死亡。
禾悠來這個世界時,宿主就已經20歲了,而聽萊特說,他們消失了有兩年,這不就剛好22歲了。
而且算算日子她還多活了幾天。
等毛月亮徹底降落,禾悠也就會迎來她的死期。
[這麼說來,宿主距離完成第二個任務也不遠了。]
“……啊?”
[原主的願望是不被血族吸乾血而死,而宿主你是按照原主的壽命自然死亡,剛好也完成了所有任務!我們就可以進入下一個世界了!]502越說越激動。
禾悠蹙眉:“你似乎很開心?”
[當然,進入下個世界我就不用時時刻刻看你和碎片膩歪了。]
禾悠:“……好好好。”
“咔噠”一聲細微的開門聲,克爾走進來。
“哥,你還是再陪陪嫂子吧,我去問過了所有長老,人族和血族合併部落千年之久,從來沒有誰破解過這個詛咒,典籍裡更沒有破解方法。”
阿諾·摩洛克執著地翻閱著桌上的典籍,一本又一本,翻完就又去書架上找其他古典。
禾悠知道阿諾·摩洛克不過來的原因,因為他能聽到心跳。
她的心跳,自從看到那個綠色的毛月亮開始,就有慢慢變弱的趨向,連禾悠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困難。
似乎是把所有記載詛咒的典籍都翻遍了,阿諾·摩洛克終於朝禾悠走來。
禾悠依舊笑著,她有些艱難地伸出一隻手。
阿諾·摩洛克立馬握住了那隻手。
他一臉愁容,原本精緻好看的臉上滿是失落。
禾悠靜靜地看著這個血族,忽然攤開了被握著手,手心赫然出現一片紅色的花瓣。
“別這麼難過嘛,給你片花瓣留作紀念怎麼樣?”禾悠開玩笑似的說話,“這可是獨一無二的哦。”
阿諾·摩洛克有些發愣地捻起那片柔軟的花瓣。
[宿主,這個時候你就應該安分躺著,動用仙力只會加速你的死亡。]502提醒她。
禾悠沒有理502。
“我不要,我只要你。”阿諾·摩洛克嗓音有些啞,他重複著說,“我只要你好好活著。”
禾悠氣若游絲,卻還是撐著一口氣說話:“我記得,血族裡,最終極的告白不就是殺死對方嗎?”
阿諾·摩洛克雙眼微微睜大,卻是搖了搖頭。
禾悠從床頭的銀器盒裡摸出了一把銀刀,遞過去,“你搖頭做什麼?”
阿諾·摩洛克看著遞過來的銀刀,頭搖得更厲害,“不……不要,我是血族,但你是人族。”
他沒有接那把刀,而是抱著禾悠,低低道:“血族的壽命本就望不到頭,我不想這樣,我想以人族的方式來愛你……不能共白頭,能陪你到白頭也好。”
禾悠遞過去的銀刀掉在地上,發出“鏘”的一聲響,她的眼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蓄了淚。
阿諾·摩洛克緊緊抱著禾悠,卻沒法阻止她越來越微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