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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碎裂的衣衫上全都是血跡，但於祖身上沒有半點傷，很顯然從頭至尾都是他在演戲。
“這把戲，也就是騙騙當年的我。”宋若昭冷聲開口道，“你們姐弟倆這手段還真是毫無長進，當年於欣柔你汙衊凝兒推你下假山，結果一條腿摔得全都是血，當時宋二夫人差點將凝兒打死，可我後來才知道，你的腿根本沒有半點傷，不過是你收買了外頭的大夫，故意做戲而已。”
於氏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於欣柔，好像想從她的臉上求證宋若昭所說的真假。
“姑母，不是的！”於欣柔果然不愧是做戲高手，哪怕宋若昭已經這麼說，她也完全沒有半分要承認的意思，反而搖著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知道表哥討厭我，可是那假山那麼高，我怎麼可能拿自己的命來汙衊凝表妹呢？”
“姑母，我錯了！”
於祖聽到於欣柔的話，立刻從被揭穿的恐慌中回過神，噗通一聲跪在了她面前。
一個大男人也不在意臉面，當下嚎啕大哭。
“我不是故意要騙姑母的，我只是想用這種方法讓表哥回心轉意，如果表哥因為傷了我愧疚，那肯定就會回到侯府來，到時候姑母也不必傷心難過，對不起姑母，我不該這麼做的……可是表哥也已經懲罰我了，姑母你看我的手指……”
“你們都是好孩子，姑母怎麼會怪你們？”
於氏一聽到於祖和於欣柔這麼說，在看到於祖被掰折的手指，頓時心疼不已，剛才懷疑的神色瞬間消失不見，憐惜地將二人抱在懷裡，連聲勸說。
“都不要難過，這件事不是你們的錯，姑母相信你們。”
宋若昭嗤笑一聲。
不是他們的錯？
那合著還是自己的錯。
於氏這心還真是不知道偏到哪裡去了。
“姑母，你真好！”於欣柔抽抽噎噎，帶著濡慕的目光看著於氏，嬌聲道，“如果姑母是我們的母親就好了，可惜……父親和母親不在以後，我們連撒嬌都沒有資格了……”
“宋若昭，你快點過來跟你表妹表弟道歉！”
果然，聽到於欣柔這意有所指的話，於氏頓時轉頭看向宋若昭，蹙眉怒聲開口。
“今日之事，不過是你表弟與你開個玩笑，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這麼冷的天，你把你表弟的衣衫都弄碎了，若是感染了風寒怎麼辦？”
於祖立刻配合地打了個噴嚏。
“先穿上些！”於氏連忙將自己的大裘披在了於祖的身上，關切地問道，“是不是覺得冷，咱們現在就趕快回屋，真的感染了風寒，那可又要遭罪了。”
這前後變臉的反差當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謝謝姑母，我沒事，還是姑母穿上，免得著涼……”
於祖連忙要將大裘脫下來，還不忘關心於氏，這讓這段時日在宋若昭面前屢屢受挫的於氏備受感動。
為什麼自己的親生兒女好像來討債的一樣？
如果於祖和於欣柔是自己的孩子，那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該是有多幸福？
“傻孩子，姑母沒事，你且穿著！”
“姑母你真好。”於欣柔適時在一旁開口，紅著眼眶說道，“以後我們肯定會好好孝順姑母的……”
三個人你推我讓，好不熱鬧，瞧著可真是像極了一家人。
於祖到底是不如於欣柔沉得住氣，當下忍不住對宋若昭露出個挑釁的笑容。
先前不過是他和於欣柔商量好的把戲。
雖然被宋若昭掰斷了根手指，可他故意把劍刺進了自己藏在衣服的雞血包裡，為的就是讓於氏對他們更加心疼。
因為在於祖和於欣柔看來，如今的宋若昭已經指望不上，所以他們只能扒住宋青和於氏，這樣才能讓他們繼續在侯府中立足。
雖然中間出了些許偏差，但並不妨礙結果是相同的。
只是他實在低估了現在的宋若昭對他們的容忍程度，若是放在以前，可能宋若昭只會黯然地挪開視線，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可如今？
下一刻，那大裘就被宋若昭一劍挑開，隨後直接扔進了不遠處的蓮花池中。
“宋若昭，你幹什麼！”
於氏徹底失去了耐心，擰著眉頭看著宋若昭，眸底的厭惡徹底不再掩飾。
“這些時日你鬧也鬧了，連我都被你弄了一身傷，可有一個人怪你了？”
“事到如今，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宋二夫人真是會說笑，若我沒記錯，這大裘乃是我送的，現在髒了，自然是要扔了的。”宋若昭聽到於氏的話，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而且，這侯府到底是沒有一個人怪我，還是沒有一個人敢怪我啊？”
自己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才要看這些人在她面前上演什麼母子情深？
真是叔能忍，嬸不能忍。
於氏被宋若昭堵得臉色漲紅，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反駁她。
“宋二夫人可消消氣，畢竟剛才宋大人直接被我氣昏過去了。”宋若昭一步步朝著他們走過去，緩聲開口道，“不過，宋二夫人想讓我跟他們道歉？”
宋若昭的目光在於祖和於欣柔的身上掃了一遍，嚇得二人根本不敢多說半句話，唯恐惹怒了這位煞星。
於欣柔心裡頭明白得很，她那點小把戲，哄騙哄騙於氏差不多，可要是對上現在的宋若昭，那還是要躲多遠躲多遠才好。
“不錯！”於氏想借著這個機會在宋若昭面前重拾母親的威嚴，壓下方才心中的憤恨與恐慌，沉聲道，“你掰折了祖兒的手指，打傷了欣柔，難道不該道歉嗎？”
“當然。”
宋若昭微微一笑，拿著佩劍的手腕微微一轉，挽了個漂亮的劍花之後，徑直戳進了於祖的右腹之中！
而且與於祖剛才裝模作樣戳進去的地方分毫不差！
“祖兒！”
於氏頓時驚撥出聲。
而於祖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那劍戳進了自己的腹部，又看著那佩劍被宋若昭直接拽了出去。
鮮血頓時噴湧而出，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讓於祖驚恐萬分。
他不會是要死了吧！
“宋若昭，你是不是瘋了！”
於欣柔雖然厭惡這不成器的弟弟，可到底身邊只有這麼一個跟她有血脈相連關係的人同一條船，所以看到宋若昭竟然真的刺傷了於祖，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惡意。
“你嫉恨我們搶走了姑母，所以才對我們痛下殺手，你就是個得不到母親疼愛的可憐……”
下一刻，於欣柔的話便全都堵在了嗓子裡。
一把匕首已經戳進了她的口中，而宋若昭宛若索命閻羅的笑容在她面前逐漸放大，驚得她瞳孔放大，心跳加速，幾乎要直接昏死過去。
“話這麼多……”宋若昭盯著於欣柔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開口，“於欣柔，你想像方氏那樣被割掉舌頭，還是想像宋三夫人那樣毀容，本將讓你自己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