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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閣沒有奴才。”
也不知道初三是怎麼做到的。
明明那劍被她丟在了一旁，可是在李氏話音一落的那個瞬間，初三已經握著劍橫在了李氏的脖頸上，殺氣凜然地開了口。
“暗閣有規矩，不殺忠臣良將。”
“你……你想幹什麼！”
李氏所有的底氣都來自於李家請了暗閣的人保護他們嫡出的兒女。
可現在保護自己的人要對自己動手，她除了退讓別無他法。
而且據她所知，暗閣的確有過這樣的規矩，但是剛才暴怒之下她已然忘了宋若昭的身份，以至於才會下令讓初三動手。
宋若昭對侯府無情，可改變不了她效忠聖上，又能打勝仗，讓百姓免於戰亂之苦的事實。
如今，她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初三！”
宋若昭看出，初三這個姑娘與旁人似乎有所不同，當下朝著她招了招手。
“回來。”
初三收回劍，一個閃身已經回到了宋若昭身邊。
李氏撿回一條命，身子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宋元的懷裡。
“宋若昭，你到底想幹什麼？”這下，宋老夫人也知道侯府沒有人能拿捏得住宋若昭，當下只能硬著頭皮冷聲開口道，“你一回來就要鬧得雞犬不寧，不敬長輩，肆意傷人，這若是真的鬧到聖上面前，你難道就不怕聖上責難？”
在宋老夫人看來，宋若昭如今能怕的，恐怕也只有天子了。
“我今日來，並未打算傷人，是他們自己來找我麻煩。”宋若昭一臉無辜地開口道，“我不過是來搬走自己的東西，想來宋老夫人應該不會阻攔吧？”
阻攔？
侯府誰能阻攔得了？
“若昭，我們到底還未分家，你現在搬出去成何體統。”
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
宋老夫人壓下自己心口那股子悶氣，緩了聲音開口道。
“有什麼事情，咱們不如坐下來商量商量，不管是凝兒，還是你，都是侯府的子嗣，祖母又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不得不說，宋老夫人說的這些倒還有了幾分真心為小輩考慮的長輩模樣。
“宋老夫人不是都打算考慮分家了麼？”
可惜，宋若昭早就看透了侯府這群人的嘴臉，自然知道宋老夫人此刻為什麼會放軟了態度。
“你們費那麼大力氣，就是想讓我去救宋陽，只可惜我明白地告訴諸位，我救不了，也不會救。”
“若昭，你現在還是侯府的人，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宋老夫人聽到宋若昭這麼說，便知道現在已經很難哄騙她回心轉意，當下沉聲道，“而且我已經答應你父親，這侯府襲爵便是他的，難道你想看到侯府到你手上的時候徹底成為一個爛攤子麼？”
“你們不會是忘了……”宋若昭抱著手臂，冷聲開口道，“這侯府的宅子可是在我的名下吧？”
宋若昭的話音一落，周遭頓時一片寂靜，連帶著宋老夫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如果宋若昭不提，她還真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
說起來，這件事還要怪宋陽。
當初他從宋老夫人手裡偷走了房契地契，然後抵押出去賭，結果輸得一乾二淨。
最後還是宋若昭拿銀子又贖了回來，只不過當時在官府已經過了明契，至少要三年才能更換房契。
後來，宋若昭常年在外，宋陽又開始慢慢賺銀子，以至於宋老夫人把這件事徹底拋諸腦後，直到今日宋若昭提起她才猛地想起來。
“母親……”
宋元見宋老夫人遲遲不反駁，頓時意識到宋若昭所言全是真的。
“我本來是打算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搬走。”宋若昭滿意地看著在場的眾人臉色愈發難看，當下沉聲道，“不過宋老夫人提醒了我，這宅子既然是我的，那就給諸位五日的時間搬出去，否則到時候就不要怪我跟諸位在公堂上見了。”
“宋若昭！你站住！”宋老夫人眼看著宋若昭轉身就走，忍不住拄著虎頭杖追過去，邊追她邊喊道，“這宅子是你祖父留下的，你有什麼資格將我們趕出去，你這個不孝子，難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宋老夫人到底是年紀大了，本來手就受了傷，再加上追得太過著急，竟是一時不察，直接絆倒在地，半晌沒有爬起來。
等到宋元跑過去想要扶起宋老夫人的時候，才發現她的頭竟然這麼巧撞到了一旁的假山上，當下血流如注，昏死過去！
……
初三一直跟著宋若昭，而且本應該隱於暗處的她好像唯恐宋若昭不要她一般，亦步亦趨地跟著，完全不管宋若昭要去做什麼。
“初三。”
坐在馬車上的宋若昭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少女，有些無奈地開口。
“你是暗閣的人，跟在我身邊不合適。”
朝廷的規矩，不允許朝中重臣與江湖上這些來路不明的人來往，當然，這也只是明面上的說法。
像李氏一族，不就暗中僱了暗閣的人來保護自己的安全麼？
“為什麼？”
初三的思維比較簡單，喜歡誰就跟著誰，如今聽到宋若昭這麼說，以為她是不喜歡自己，索性開口問個清楚。
“如今李氏知曉你跟著將軍，到時候她一定會以此事來找將軍的麻煩。”穀雨耐心地解釋道，“聖上最忌諱的便是朝中重臣與暗閣的人來往，所以將軍沒辦法真的帶著你。”
初三想了想，點了點頭。
“明白了。”
說罷，人已經倏然飛出了馬車，直接消失不見。
“這姑娘……”穀雨抬起手，阻攔的話還未說出口，就已經看不到人了，當下只能轉頭看向宋若昭，有些無奈地苦笑道，“將軍，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沒有。”宋若昭擺擺手，看著初三消失的地方，半晌之後才繼續開口說道，“她的性子太過純真，不適合留在我身邊，暗閣那邊你找人去打點下，別讓上頭的人為難她。”
不管怎麼說，她到底是棄了李氏，間接地毀了暗閣的名聲，希望那些人別為難她。
就在穀雨點頭的瞬間，馬車幾乎是猛地停了下來，若不是宋若昭和穀雨都有功夫在身，只怕早就摔了出去。
“將軍……”
外頭駕車的人還未開口解釋，宋若昭就聽到了一陣哭喊聲傳來。
“宋將軍，您大發慈悲，求求您放過我們一家老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