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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兒走出一名約四五十歲的保潔，是個女人。
她手裡拿著拖把等物，走出來就埋頭拖地，不急不慢。
周印瞄了一眼沒發現什麼。
只是胸口還在發燙，意識也依然能感覺到某種東西。
這現象從未有過，他很想拉開衣服瞧一眼，可顧橙就坐身旁。
此刻，
拖地的女保潔員正用念頭催促：
“快動手啊，你怎麼了？”
過了一會，她腦海中響起一道女人聲音：
“不行，我感覺到危險！很危險！非常危險！”
“哪有危險？監護室沒人，你究竟怎麼了？”女保潔很是不解。
這是她平生頭一回遇到這種情形。
“不知道！反正就是危險！快走！先離開！聽我的！”腦海中女人聲音帶著一絲焦急。
“行吧。”女保潔無奈又不甘心地回應。
裝模作樣拖了幾下，拎著桶趕緊下樓了。
深夜的醫院，除了急診部偶爾會有些忙，其他院區都是很安靜的。
陳小英回到雜物間，關上門。
從衣領上掏出一塊兩指寬的神像。
神像模樣詭奇，非佛非道，似金似玉，晶瑩剔透。
她盯著神像，腦子裡問：“究竟怎麼回事？”
“不知道！我感覺到死亡的大恐怖！”
“你也會死嗎？”
“說了你也不懂！”
“那怎麼辦？錢都收了。”
“你找護士先打聽下目標情況。”
“好吧。”
陳小英將神像塞進衣領，從一個小櫃子裡拿出幾包零食，出門去找護士聊天。
她選擇聽從神像的建議。
這神像來自祖傳，清末時被餓著肚子的祖姥姥意外得到。
一開始並不知道有妙用，後來偶然間觸發，發現神像竟會與她說話。
只要讓神像吸收到一定量的生命源質，便可以滿足她一個要求。
當時祖姥姥餓得不行，便豁出去試試。
神像告訴她，要靠近那些精神和肉身虛弱的人。
正是兵荒馬亂，人命不值錢，死一點人根本沒人關注。
很快就達到讓神像辦事的閾值。
祖姥姥便提出要錢。
神像說可以，但要靠近目標50米範圍內。
祖姥姥當即帶著神像走到一個富戶的宅院外。
不一會，就見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場景。
富戶家的一個兒子提著包袱來到她跟前，神色呆板，面容木訥，像個木頭人。
丟下包袱又直愣愣走了回去。
祖姥姥開啟包袱一看，娘呢，全是銀元，好幾十塊。
從此，陳家就再也不缺吃喝。
甚至慢慢地發展為收錢辦事，只是行事極為小心。
祖姥姥50歲就死了。
死前，傳給自己孫女兒，也就是陳小英的奶奶。
因為神像裡面說話的是個女人，她不跟從男性，所以陳家只招婿。
不過，上門女婿都活不長。
最後輪到了陳小英。
如今這時代，哪裡虛弱的人最多？
只能是醫院。
這裡充斥著焦慮、不安、悲傷、痛苦。
意志極其薄弱。
她便想方設法進入醫院當保潔。
長年下來，不少病情較輕的人卻越來越嚴重。
而一些嚴重卻還有救的，突然加劇甚至死亡。
導致醫院背了不少黑鍋。
她心裡清楚是什麼原因，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兒女如今都在海外，生活富庶，至於孩子父親，早被她弄死了。
如果不是為了生孩子，她找都不想找，想要男人還不到處都是。
而神像經過這麼多年，也不再侷限於一次要求，只要沒什麼損失，都會辦事。
這次透過某渠道接的單子，一千萬，對龍德鋼鐵現任董事長傅明華下手。
車禍就是目標靠近她50米時製造的，未曾想目標沒死，卻送到了她所在醫院。
與兩名護士一番閒談後，陳小英才知曉，目標吃了一個大帥哥送來的藥。
不但很快脫離危險期，甚至迅速恢復健康。
大帥哥？陳小英有些疑惑，之前上樓她也沒注意。
難道危險就是與這人有關？
於是她拿上抹布面盆消毒劑，帶上橡膠手套，再次上樓。
來到重症監護室這層，卻沒看到什麼帥哥。
病人家屬躺在長椅上呼呼大睡。
另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名漂亮女孩，低頭玩著手機。
“還有危險嗎？”陳小英在腦海中問。
“沒有。”
顯然，危險離開了。
她心中一喜，隨即又是犯愁。
該怎麼動手？
原先處於危險期時，只要動動裝置，就能致目標於死地。
神不知鬼不覺。
陳家之所以一直安然無事，就是因為行事謹慎，不留下任何證據。
但現在不行，拔氧氣管沒用了。
看來，只能讓神像操控一個人進去注射空氣。
或者直接割喉。
想到這，她又轉身下樓，去其他地方找個精神脆弱的人。
洗手間裡，
周印低頭看著胸口發呆。
胸口啥也沒有。
不再發燙，彷彿先前只是幻覺。
等待半會後沒見異常，一時間也想不到明白，便返回監護室處。
剛走過拐角，便看見監護室外有個人正要開啟門進去。
以周印的眼力，自是看清，那既不是護士，也不是家屬。
他心中一突，邁步奔了過去，喊了一聲，
“幹嘛的？”
這一聲，將歪著頭打瞌睡的顧橙嚇一跳。
三名家屬也被嚇得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怎麼了？”
在迅速靠近監護室時，周印的胸口再度發熱發燙。
三兩步衝到門口，卻見剛推門而入的人突然歪倒在地。
而周印卻明顯感應到，有什麼東西從眼前飛走了。
非常快！
可啥也沒看到。
什麼鬼？
“發生什麼事了周先生？”傅明華的二兒子連忙過來問。
顧橙也跑了過來。
“你們認識他嗎？”周印指著地上的人問家屬。
幾人細看去，卻見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看衣著打扮比較普通，甚至說得上寒酸，他們搖頭表示不認識。
男人右手握著一支細小的空注射器。
周印將剛才所見說了一遍。
三個家屬臉一陣青一陣白，他們不傻，這分明是有人要加害自己父親。
連忙呼叫了護士。
護士急匆匆跑來一看，也不認識這男人，直到報了警。
警察來到，男人也醒了。
奇怪的是，他說他是住院部33床的家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
警察哪會聽他說，直接帶走了。
周印見顧橙困得不行，便讓她先回武校休息，自己則還要再等等。
雜物間裡，
“放棄這一單吧，退錢，遠離這裡，越遠越好。”腦海中的女人聲音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