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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 靜安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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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翰澤帶來的公文,皆是寧王聯手太后及太后母族,手攬前朝後宮時所犯之罪的證據,包括追殺當時還是楚王的周帝、僱兇血洗安寧公主府,把控朝政及科舉,任人唯親、以及聯絡各地黨羽,清除異己陷害他人等罪名。

周帝望眼外殿所有王公貴族朝臣,半數已然臉色煞白,冷汗涔涔。

吏部尚書徐淺明站不住了,終是鼓足勇氣站出來跪地請罪:“陛下,臣有罪!”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徐淺明身上。

周帝眉眼深沉:“那你便說說,罪在何處?”

徐淺明重重地磕了個頭:“陛下,吏部選用官員想來任人唯賢,臣也一直秉承此念,直到有一天,鎮武侯胡侯爺聯絡手下暗衛殺手,劫持了臣的妻女和老家的年邁父母,為了家人活命,逼得臣不得,只得聽從胡侯爺之令選拔官員。”

胡敬塘當即狡辯:“徐尚書休要胡言亂語!我幾時綁過你的家人,又幾時逼你按照我的意思選拔官員了?徐尚書說話要可拿出證據!”

慕容漓楓適時地說道:“如果本王沒記錯的話,當時,嶺東戰場上,為青琊國所擒,後又出賣趙王爺,致使無數將士死傷的程世澤,是胡侯爺的親信吧?”

胡敬塘氣急敗壞地辯解:“那…這又能說明什麼?”

慕容漓楓似笑非笑:“本王一直很奇怪,秦亦銃和魏展鴻到底是有多大的膽子,才敢在運往邊關的物資上做手腳。想來,皆是胡侯爺您給的底氣。”

“後來,朝廷運往嶺東的補給糧在路上整整耽擱了七天,且與原定的數量也有很大出入,為什麼呢?”慕容漓楓攏了攏袖子,打量著胡敬塘,“想來也是胡侯爺受了誰的指使,讓嶺東因斷糧兵敗,從而將本王及手下干將一鍋端了。”

胡敬塘眸色複雜,強作鎮定後底氣十足道:“端王爺莫要血口噴人!”

說著,轉而朝周帝行了一禮:“陛下,端王爺為洩憤,汙指忠良!臣不服!”

慕容漓楓卻根本不理會他的氣急敗壞,轉而看向跪著的徐淺明:“徐尚書,你的妻女和父母,皆已被本王安置在安全地方了,放心。”

徐淺明眸色通紅:“當真?”

慕容漓楓當即掏出其家人的信物拿給他看:“想必這些,徐尚書都認識吧?”

徐淺明直磕頭道謝:“多謝端王爺。”

胡敬塘捋順了氣:“那這也不能說明,是我指使人綁了他家人,逼他做事啊!”

慕容漓楓請示過周帝后,便朝著外殿門口喊道:“請昱州刺史胡首民胡大人!”

胡首民是太后遠房侄子,刺史為朝廷四品官員,即便上朝也該是挺直了腰板。可如今,胡首民卻被五花大綁地押上來推倒在地,整個人狼狽不堪。

胡首民見這麼多人在場,更有帝王和太子在前,當即直起身子跪好。

太后愣了,隨即質問慕容漓楓:“端王爺這是何意?胡刺史好歹是哀家的侄子,有何錯處自有陛下處置,你這般把人綁上來,是要打了哀家的臉面嗎?”

慕容漓楓安靜地等著太后喊完,隨即看了眼莫宸軒:“不知莫司正可知,這位胡刺史,便是你當初追查攝魂散案時的漏網之魚!”

莫宸軒眉頭一緊,耐心聽著他的下文。

慕容漓楓繼續說道:“池江國原國主亞達哈和儲君布那邗在位時,胡刺史曾聯絡了布那邗的貼身侍衛阿木假冒自己,從而自己退隱幕後掌控姜彥倒賣攝魂散,而昱州長史傅青明發現了他的秘密,便被殘忍地滅口了。”

“然後,姜彥被抓,阿木逃脫,而你……”慕容漓楓看著胡首民道,“金蟬脫殼,若無其事地回京,參加中秋宮宴。”

太后氣得臉色發白:“慕容漓楓你胡說!”

面對太后的怒喝,慕容漓楓笑而不語。

太子慕容楚信冷不防地補充道:“這倒是讓我想起了,當年碧珠用攝魂散禍害端王府的事,若非四弟警覺,怕是後果不堪設想了。”

碧珠是太后的人,人盡皆知,慕容楚信一言,便將太后一族推上了風口浪尖。

胡首民無話可說,直跪在地上求太后救命。

胡首民的反應,外加人證物證,胡敬塘也失去了辯駁能力。

太后除了以太后威嚴促周帝鎮場,也暫時失了其他說辭。

宸妃急得滿頭冒汗:“陛下,嬪妾身子不適,可否先行退下?”

周帝瞥了她一眼:“宸妃稍安勿躁,馬上就該你出場了。”

宸妃鳳眸一僵:“陛下,嬪妾糊塗,這些事嬪妾聽得都心驚膽戰,哪裡會參與呢?陛下您相信嬪妾,嬪妾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卿雲寺的靜安師太,不知宸妃娘娘可還記得?”姚知歡在周帝授意下問道。

宸妃疑惑:“靜…靜安師太?”

“哦,或許奴婢只說法號,娘娘是無法記起來的。”姚知歡頷首一笑,“今日奴婢斗膽,趁著祭天大典請法師的機會,請來了靜安師太,讓娘娘好好認認。”

說罷,姚知歡又弓身請示周帝。

周帝毫不猶豫:“請進來!”

話落,靜安師太便在眾人的目光下走進了大殿,給各位大人主子行了佛禮。

周帝看著她,神色複雜:“一別多年,你可還好?”

靜安師太一襲僧袍,情緒平和,又是微微低頭的恭敬樣子,眾人也並未真正看到她的面容,然而聽到周帝這句問候時,便覺得此人不簡單。

“有勞陛下關心,貧尼一切都好。”靜安師太平和地回話。

周帝輕嘆:“近來,可還會日日夢魘?”

靜安師太十分沉靜:“偶爾還是會夢到孩子被溺斃時的樣子。”

周帝沉沉地嘆了口氣。

眾臣微微一怔:孩子?這尼姑有過孩子?

周帝神色莫名,指了指宸妃的方向,抬起頭來,好好見見故人吧!

靜安師太終是抬起頭,對上了宸妃的眼神。

宸妃呼吸驟緊:“你…是你!良妃?”

全場一陣唏噓:原來是曾經的良妃娘娘!

良妃娘娘恭順有禮,算是周帝的青梅竹馬,深得周帝寵愛,雖一直無所出,周帝還是如常晉升了她的位份,升至妃位,封號為‘良’。

年近三十五的時候,經過調理,終於有了身孕,大齡有孕,十分艱難,十月懷胎之後,冒死生下了皇七子,取名慕容懷宇。

然而,就在孩子長到六歲的時候,失足落水,等撈上來時,屍體都浮腫了。

良妃悲痛欲絕,日日以淚洗面,後大病一場,更是鬱鬱寡歡,再無心後宮生活,於是便請旨出家,與青燈古佛相伴,為孩子祈福。

法號靜安,意為沉靜安寧。

後隨著太后一派所作所為顯露,皇七子失足落水的真相也逐漸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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