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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天空湛藍如洗，雨後的京城呈現出別樣的朦朧美。
姚業承去了鐵鋪，姚知歡便拎著竹籃出來買東西。
看著店肆小鋪老闆的熱情攬客，姚知歡的心情並未全完放鬆，反而對噩夢和阿爹的反應更加憂心，但這還不算完，她忽然發覺身後有人跟著自己。
跟蹤之人的腳步隨著她的腳步變換，無論她走向哪裡，此人都不放棄。
姚知歡故意走向僻靜的巷子角落，忽然一個轉身，扔掉籃子，想反手控制跟蹤之人，觸及到那人的肩膀時，才發現是熟人。
之前在天香閣同為學徒的蘇小魚！
蘇小魚一襲茶樓小工衣裳，頭髮束的很隨意。
姚知歡有些意外：“怎麼是你？”
蘇小魚咳嗽兩聲：“我在集市上看到你，想走近跟你打聲招呼的，誰知你上來就這麼大反應，直接掐我肩膀。”
姚知歡彎腰撿起籃子：“我哪知道會是你？這京城之中，還是要小心的好。”
蘇小魚本來還想打趣，但轉眼看到姚知歡雙眸有些淡，便問道：“你怎麼了？無精打采的，昨晚沒睡好？”
姚知歡點點頭：“嗯，做噩夢了。”
“什麼噩夢？可以跟我說說嗎？”
“就是一個殺人的噩夢。”
蘇小魚眸色一閃：“殺人？”
“夢到我走在樹林裡，殺了一群劫匪，醒來的時候非常累。”
“可是經歷過，就會時不時地做那個夢？”
姚知歡疑惑：“你怎麼知道我經歷過？”
蘇小魚微微一頓：“哦，你只在在瑤山，以一敵十，一戰成名了嘛！”
姚知歡撲哧一笑：“這都多久的事了，你怎麼還記得？”
說完，姚知歡忽然怔了怔，她似乎發現有點不對勁，之前蘇小魚遠在京城，怎麼會知道鹿葉村的事？
蘇小魚熱情地抓起姚知歡的手：“我最近在寫話本賺銀子，能否跟我說說你夢裡殺劫匪的情景嗎？或許能給我點靈光。”
姚知歡一個頭兩個大：“啊？這個你都要聽？你還是女孩子不？真野蠻。”
“你還說我？你打架拌嘴的時候怎麼不提了？”
兩個小姐妹嬉戲打鬧在一起。
不一會兒便停下來，蘇小魚纏著說道：“跟我講講好不好嘛？我請你喝茶。”
姚知歡想了想，覺著兩人許久不見，坐下聊聊也不錯，便想應下來。
這時，一個身影驀然出現：“喝茶就不必了，她還有別的事。”
二人嚇了一跳：是慕容漓楓。
姚知歡趕忙迎上去：“王爺？您怎麼有興致來逛街了？”
蘇小魚福了福身子，寒暄兩句便離開了。
姚知歡有些掃興：“王爺，您嚇到她了。”
慕容漓楓淺笑：“放心，她的膽子比你還要大，誰都嚇不到。”
姚知歡連連點頭，直說王爺說的都對。
“本王帶你去個地方。”
慕容漓楓說完，便走了出去，姚知歡快步跟上。
來到城門口的時候，發現空曠地拴著一匹黑馬，黑馬看到主人來了，興奮地抬了抬頭，眼神十分乖順。
慕容漓楓飛身一躍上了馬，隨後看向姚知歡命令道：“上來！”
上去？姚知歡頭大，她不會騎馬啊！
“誰都不是天生就會騎馬的。”
看著慕容漓楓一副不容拒絕的表情，姚知歡悶悶地應下了。
姚知歡半天沒上去，慕容漓楓是在看不下去，直接將她拽上馬。
“坐穩了！”
馬蹄踏著塵土，飛速掠過街道兩邊的行人，朝著城外駛去。
半個時辰以後，姚知歡蹲在一顆大樹下劇烈地嘔吐著，幾乎要將隔夜的飯菜都吐了乾淨，許久才緩過神，踉蹌著幾步走到小溪邊坐下。
這時，一個水囊遞過來：“輕鬆坐在馬上就能吐成這樣，真是讓本王開眼。”
姚知歡接過水囊，毫不客氣地一飲而盡，毫不客氣地大口喝著，直至喝盡。
緩過神，她才有心情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景色清幽，溪水潺潺，鳥語花香。
與楓果園相比，又多了幾分不一樣的美。
她很難想象，殺人如麻刀頭舔血的冷臉閻王，怎麼會對美景感興趣？
“吐夠了？”
她看慕容漓楓投來審視般的目光，訕訕地解釋道：“王爺，您征戰沙場多年，挑選的馬必定是烈馬好馬，奴婢自小沒接觸過，自然是不適應的。”
慕容漓楓神色莫名：“那你可知，本王第一次騎馬，被摔斷了腿？”
姚知歡語噎，她這才反應過來，每逢風雨夜，冷臉閻王不是不睡覺，而是被傷痛折磨得睡不著。
“那，您當時，一定很疼吧？”姚知歡試探地問道。
“不疼。”慕容漓楓說的淡然，“相比於心裡的痛，腿上的傷著實不算什麼。”
慕容漓楓是宮女所生，身份地位要比其他皇子低了一等，可他偏生又性子冷漠，處處好強，在龍潭虎穴般的深宮裡，自是最不受待見的皇子。
“那，王爺您有沒有想過，其實當年陛下將您調到邊關，實則是在保護您？”
慕容漓楓眉頭微微緊：“如何講？”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姚知歡脫口而出。
慕容漓楓冷哼：“小小年紀，道理懂的倒是不少。”
姚知歡不服輸的性子又上來了：“王爺您年紀很大嗎？”
慕容漓楓的眉頭又緊了。
姚知歡縮了縮脖子：“奴婢是想，王爺您未至而立之年，便身經百戰，性子也是如此沉穩老練，將來會是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做您的王妃呢？”
慕容漓楓深深地看著她：“你說呢？”
“奴婢怎敢猜測您的心思？”
慕容漓楓板著臉罵道：“朽木不可雕！”
姚知歡看著他憤恨走遠的身影，連忙起身追上：“王爺，奴婢不是朽木，阿爹說了，女孩子一定要比做一朵花……”
“別在本王跟前嬉皮笑臉的，當真本王帶你來這是為了玩兒？”
姚知歡依舊歡笑：“是是是！王爺說的是，王爺是要發揮聰明才智，來教奴婢學騎馬，奴婢一定好好學，絕對不給您丟臉。”
“滾遠點！”
姚知歡離慕容漓楓越來越近：“好您嘞！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