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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不愛裙衩,愛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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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已過弱冠,我對師孃……有私心……

我知道,那樣很對不起一直傳授我傀儡技術的師父,但我,根本無法控制。

走過一趟鬼門關後,我早已將生死看淡。

起初我只是知道自己無時無刻都會注意師孃一舉一動,單純得想著這實屬正常。

我自小沒了爹孃,是師父師孃收留的我,我想,這只是一種依賴,一種寄託。

可我再大一些,我慢慢發現,這種情感,不對!很不對!

這不是單純的喜歡,是愛,是魚水之歡,是男女之愛。

當知道自己的最真實想法,我恨不得殺了自己。

我真的很該死!

我發現,我變了……

變得陰暗,變得扭曲,變得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一種莫名其妙的佔有慾將我吞噬,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每每午夜夢迴,四年前[天狼山]的一幕幕總是將我嚇醒,醒後床單被褥總是被汗水浸溼一大片。

可我,還是要在師父師孃面前裝得與以往一般。

還要面對師兄弟的關懷,以及小師妹偃安的糾纏。

我自然知道她心悅我,可我並不喜歡她,畢竟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哪裡懂什麼是愛?

天天就知道上躥下跳,和大師兄還有下面的小師弟沒大沒小的,我甚至都覺得她聒噪。

但是平日裡還是得做做樣子。

我們從偃師城搬離了原來的[清風堂],去到金陵縣給那裡的一處達官顯貴表演,順便也就安居了下來。

一來是為了我,因為在那個充滿噩夢的地方,我總能想起一些不開心的事。

二來師孃故居就在金陵縣,此次回去,師父應該不打算耍傀儡戲了。

這樣也好,師父就有更多的時間陪著師孃了。

當我以為一切都在朝著理想的方向前進時,我卻突然得了怪病。

此病奇怪之處,起初只是四肢無力,但又不像受了傷,或者沒休息好的那種疲憊,而是從心裡覺得重活累活根本做不了。

原本那百斤重的傀儡我舞起來不費吹灰之力,現如今,哪怕是身子恢復好了,舞起來也十分吃勁。一場下來總是手忙腳亂,滿頭大汗的。

連我身上有些地方也發生了奇怪的變化。

我的喉結越來越小,聲音越來越細,還有身上肌膚也越發細膩光滑。

大師兄還總開玩笑說“怎麼一場大病後我越發長得標緻了,比女人還標緻些。”

比女人還標緻些……

一可怕的念頭從我腦中浮現。

透過一些旁門左道,我獨自去找了一個專門看疑難雜症的大夫,那地方極為偏僻。

說是醫館,進入館內卻沒有一絲藥味,我甚至懷疑被人誆騙。

這醫館中有一種煙花柳巷之地那女子身上的胭脂香。香氣濃郁且難聞,令人胃裡犯惡心,大有嘔吐之象。

“公子來了,你且坐坐,我家師傅馬上就到。”一六七歲藥童模樣的孩子將我引至室內。

直到入座我才看清這屋內佈局。

面前是一張偌大的白紗遮擋,左右兩邊擺放著金色燭火,左側有一案桌,桌上整整齊齊擺放著一層層厚厚的竹籍。

眼瞅著有一二十把,竹籍上都做了標記,每本竹籍中又放著不同顏色牙籤。

右側是用桃花紙糊上的窗戶,由於刷了桐油的原因,外面的光透進來有些許柔和。窗戶上有些奇怪物件,像人又像獸,會動,就跟有生命似的,怪異十分。

正欲起身看個仔細,紗幔後面走出來一人。

那人長髮及腰,身量纖細,身上只披了件素白的褻衣,衣服鬆鬆垮垮垂到地上,一雙潔白的玉足在這褻衣中若隱若現。

待入座時我透過紗幔依稀可見其肌膚似雪,容貌嬌俏。

“公子可細說病情,切不可隱瞞。”

開口的竟是一男人!!

一長相如此標緻的男人!!

震驚之際,帶領我進來的藥童已經點上了一支薰香。

清香嫋嫋,似煙似霧,在這個昏暗的房間中冉冉升起。

“你是?”

“公子既能聽出我聲音,又何須再問。所見所聞皆如你心中所想。”那人的聲音雖然溫柔,但是確實不是女聲。

“我……會和你一樣嗎?”我難以啟齒大膽問道。

“這世間千人千面,公子如何會同我一樣?”

“大夫知道我想問的並不是這個。”我不敢直視他,微微低頭,無意識地看著自己雙手出神。

“哦?這我還真是不懂了。來我這裡的,多是疑難雜症,你且說說,我聽聽。”那人的聲音抑揚頓挫,聽著卻讓人十分舒心。

我不知如何開的口,只知道雲裡霧裡講了一大堆,在[天狼山]如何受人欺辱,在夢中又是如何驚醒。

講到害怕之處整個人渾身發抖,眼淚止不住得流,眼中驚恐之色已到達極致。

“我不知道,我…為何我的肌膚會越來越細膩,還有我的聲音,喉結,我感覺我越來越像個女人。”

“一個柔弱的女人。我現在甚至舞不動那百斤重的傀儡,有的時候我的行為,我甚至都控制不住我的行為。”

紗幔後的男人聽後一陣嘆息。

“心病還須心藥醫,殺之自然痛快,但留自己一個人去忍受這份煎熬,何其痛苦。”

“心藥?”正當我疑惑之際,一股睏意湧上,然後我就沒了意識。

昏睡前我便知道,自己許是被騙了,若我能安然無恙醒來我定搗毀這小小醫館!

☆☆☆

“你是?”我只見得前方有一寬肩細腰的偉岸身影,那人很是威武。

他轉過身來是一張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算不得難看,五官硬朗,卻也氣宇軒昂。

他衝我笑,笑得有些怪異。

“你是誰?我怎麼在這裡?”

那人只是不說話,一雙眼睛看著我,很是溫柔。

我想追上去問個清楚,那人卻漸行漸遠,等我快要追到時只見得眼前一紅,我被什麼擋住了眼睛。

急忙抬手掀起蓋住自己的東西,是紅蓋頭!

再看看身上,儼然一身紅色嫁衣,只是為何我頭戴鳳冠?衣披霞帔?

“這是何物!!女子穿的東西如何穿我身上!!”

“你是人是魔?!給我出來!不要裝神弄鬼!!”

我扯掉頭上的鳳冠步搖,解開這繁瑣女裝就要往門口衝出去。

剛出門口,剛剛那不說話的男人又迎面進來。

我被撞個正著,一屁股坐在地上。

剛要掙扎起來,那人彎腰將我攬起,我有些驚慌失措。

被他抱起的那一刻,感覺整個人都要被包裹完,他就像一座高山,擋住我所有視線。

我奮起反抗,雙手卻被他反手鉗制,動彈不得,而雙腿又被他另一隻手按住,在他面前,我顯得尤為脆弱。

他抱著我步步朝喜床走去,床上何時多了些許紅棗花生我竟不知。

反抗累了,他一把將我丟入床上,剛一著床,我就要逃。

哪知他輕輕一扯,我竟動彈不得。

看著他步步緊逼,我當真害怕極了。

不知是是淚水還是汗水打溼了臉頰,最後像是被疼醒的。

我也不知何時醒來的,醒來時已經換了天。

面前的大夫早就換了身裝備。

他項戴珍珠流蘇如意瓔珞圈,一身桃夭淡粉色繡花圓領短袍,翠綠色的繡竹走線細膩平整;裡面搭配了一身素色道袍,腰間素色鞶帶系掛著紅色宮絛。

想來他是不愛穿鞋的,即便穿得如此得體,也是赤腳而坐。

紗幔也被掀起,這一刻我看清了他的臉。

好一張絕世容顏!!

如何男子也生得這般美麗?

“噗嗤。”

“公子這般看著我,我可是會羞的。”他聲音嬌軟,一下子把我拉回神。

驀然想起,這臭小子誆騙我!

“你到底是誰?!我如何突然就倒了?”我揪著他的衣襟,將他一提,他身上有股很奇特的香。

不似這醫館的胭脂香,而是真正的藥香。

“哎喲公子,幹嘛這麼粗魯啊。你再這樣,我可就要誤會了。”

誤會?誤會什麼?

“你的香有問題?!”我反手將那薰香打翻,他也不惱。

只是笑著看我。

“我的香並沒多大問題,有問題的是公子你啊。”

“……”我自然知道我有問題,沒問題我也不來這裡。

“公子果真奇人也,不愛裙衩,愛蕭郎。”

他口中說出來的話不似嘲笑卻讓我大受震驚。

“放你孃的屁!!老子活脫脫一男人!!你這個庸醫!!你憑什麼說老子喜歡男人!!我看你倒像是缺男人的!!什麼醫館!只怕是個煙花柳巷之地!”

這個廢物庸醫!

我怎麼可能喜歡男人!!我不可能喜歡男人!那種噁心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我身上!!

“你這種廢物庸醫早點關門了才好,不免誤人子弟!!”

眼前的東西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一路走一路扔。

出了這滿是胭脂香的醫館,我才緩上一口氣。

對著醫館門口淬了一口又氣鼓鼓得回到家中。

☆☆☆

“川兒?”是師孃。

我躺在床上,聽是師孃的聲音立刻來了精神。

“師孃。”將師孃領進門,安置她坐下後又倒了杯茶水。

“川兒,你今天去哪裡了?怎麼一日也不見你,這剛回來,怎麼就躺下了,在外頭可是用過飯了?沒用過我叫人去給你弄碗粥來。”

師孃總是這樣,對我,對每一個人都無微不至。

想起今日白天做那個奇怪的夢,再看看師孃的臉,我一瞬間也恍惚了。

彷彿看見師孃為我披上了鳳冠霞帔,坐在那喜床上衝我微微一笑。

我忍不住往她懷裡撲去,還是那股熟悉的蜜檀香。

我跪在地上,將頭埋在她腿上,就跟小時候一樣,雙手抱著她纖細的小腿,閉上眼睛,感覺就會更強烈。

她伸手拍拍我的頭,一個勁兒問著,“川兒你怎麼了,你別嚇師孃。”

“師孃……師孃……”我一邊又一邊呼喚著,其實我更想叫她凝雙。

但是,那樣太大逆不道了……

她是我的師孃啊……我怎麼能呢……

“川兒要不要我去請大夫,你怎麼了?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啊。”師孃有些帶著哭腔。

我心被揪了一下。

我紅著眼看向師孃,她眼中的關心讓我覺得我很罪惡,可我控制不住。

“師孃……為什麼不能是我?為什麼非要是我……”

為什麼我不能與你長相廝守,為什麼非要是我得了這種怪病,是我攤上這種苦難……

“師孃……我…我該如何是好,我該如何是好啊……”

我抱緊了師孃,將頭重新埋上她雙腿。

我感受到她真的在害怕,不知道是因為擔心我而害怕,還是單純害怕男女有別。

自那之後,經常是凌越師兄來照顧我,我與師孃極少碰面。

我想,她許是知道的……

沒過多久,那是我帶著師弟們去給汪大人表演傀儡的時候,上午出去的,師孃下午就沒了……

師孃走的時候只有師父和大師兄。

我甚至沒來得及看師孃最後一眼……

我哭著喊著求師父讓我看看師孃,可師父只是在哭,若不是凌越阻止我,我早就掀開了棺槨。

自師孃走後,師父無心在去往各地表演,所有的擔子都落到了凌越身上。

畢竟還要養活一大堆孩子。

那些年師父總是叫偃安去他房間,偃安起初還總是氣沖沖,鬧騰騰的,再後來便也安生了。

我其實知道,師父在教她畢生所學……

教給一個才撿到幾年的黃毛丫頭……

偃安剛過二八那年,班舍裡只有五六個師兄弟了,其他師弟都各自開了班舍,既然師父沒那個心思,那他們就把傀儡戲發揚光大。

那日偃安扯著我說是有事跟我說,我何嘗不知道是什麼事……無非是說一些心悅我的話。

我不喜歡她,甚至討厭,她總是嘰嘰喳喳在我耳邊吵個沒完。

“你聽好,如果不是念在我們是同門師兄妹,我早就說你了。你看不出來我並不喜歡你嗎?為什麼總是要揪著我不放?你不是每天都和凌越師兄打打鬧鬧關係挺好的,何必來煩我?!”

看到她眼睛紅著我很滿意,這樣死心了也好,這樣就再也不會來煩我了。

師孃走後我總愛去師孃墳前坐坐,與她說說心裡話。

我不知道的事,那日喝多了,多說了一些不開心的,竟被凌越聽了去。

“是你!!是你害死師孃的!!”我這大師兄拿著平日裡操練的劍指著我。

我試圖反抗,但又想著,他聽去了又如何,讓他徹底閉嘴不就好了。

若他活著,這種事情早晚都要暴露。

“是,那又如何?”我都沒經過思考,就說出了這句話。

師兄哪裡是我的對手,我可是一人殺死過十幾個壯漢的人。

看到手上沾滿師兄的血,我很害怕,我看著師孃的墳哭得泣不成聲。

我在她面前上演了自相殘殺!我在她面前殺了她徒弟!殺了她的孩子!

我將凌越四肢砍斷扔入深山老林,將頭顱拋入江河,這樣永遠也不會有人找到他了。

永遠……也不會有人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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