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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暢在門口急的來回徘徊，他似乎聽見裡面傳來男人低沉的喘息聲和幾聲夾雜著痛苦的慘叫，幾次想進去勸勸，但到了門口又退縮了。
人家夫妻家事，他跟著摻和啥呢？
就在他進退兩難時，霍尋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一邊臉都腫起來了，臉色特別差勁，衝上來就問：“賀臨呢！？賀臨在哪！”
於暢手指向病房，“裡面呢。”
霍尋立馬想衝進去，於暢一把攔住他，“別進去呀，他們….忙著呢……”
霍尋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向緊閉的門，仔細分辨著裡面的聲音，聽出後臉色即刻變得蒼白。
隨後他憤怒的一把推開於暢，幾步衝過去擰門，門被反鎖了，他怒不可遏的抬起腿對著門鎖死命一踹，腿被力量反彈震的發麻，門板也沒有一點鬆動的跡象。
於暢趕緊把他拖走，“你幹什麼，你瘋了？”
“他不能那樣對賀臨！”霍尋咬著牙掙扎，一點涵養也沒有了，大聲對著門裡叫罵：“你這個畜生！禽獸！快點放開他！”
屋裡先是安靜幾秒，然後聲音更大了起來！像是在對門外的人刻意炫耀般。
霍尋瞪著發紅的眼圈，氣的渾身顫抖，於暢悻悻道：“你看吧，你別添亂了，你越這樣說，他就越生氣。”
霍尋捏緊拳頭，看著房門卻無能為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霍尋麻木的彷彿靈魂都被抽空般，突然，一陣叮鈴哐啷聲音後響起後，一切聲音都靜止了。
幾秒後。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門幾乎被摔開，宋苛言焦急到發抖的聲音從屋內吼道：“於暢！快叫醫生！”
於暢顧不得發生了什麼，趕緊去喊醫生了，霍尋見門開了快速的衝進了屋裡。
於暢帶著醫生趕過來，見霍尋僵硬的站在門口，他好奇的伸頭往裡一看，登時倒抽了一口氣。
屋裡床單被套全都踩的髒亂的掉在地上，櫃子上的東西被掃到地上摔的七零八落，幾片碎裂的玻璃渣和血跡分佈在地面各處。
白瓷磚上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人，身上蓋著薄毯，他的一隻腳微微扭曲著，臉色慘白已然昏迷不醒，宋苛言額角流著一縷血絲，跪在他旁邊手足無措，臉色懊悔又驚慌。
霍尋心疼的猛喘了幾口氣，太陽穴都在隱隱抽動，他上去就給了宋苛言一拳，宋苛言不躲不閃的捱了他這一拳，身形晃了晃，沒有動。
幾個醫生和護士一窩蜂的湧進房間，雞飛狗跳的把賀臨給抱起來推走了，霍尋跟著後面跑走了。
一場鬧劇終於結束，房間裡頓時恢復一片陰森的寂靜。
於暢走過去，對著還跪在原地的宋苛言輕輕“唉”了一聲，“苛言，你這…..”他想說的話到嘴邊又咽下，因為宋苛言的狀態看起來非常不好。
宋苛言衣服散亂，黑髮有塊被血黏糊到打結的痕跡，血絲順著眉骨流下，嘴角破損，看起來特別狼狽不堪。
於暢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
宋苛言口腔裡滿是鐵鏽的血腥味，心裡陣陣悶痛，低喃道：“我不想傷害他，是他逼我的，我只是..只是想讓他對我服個軟…..”
“他為什麼不肯..為什麼…”
於暢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道：“賀老師清高傲潔，哪是那麼容易低頭的人。”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倆都是倔犟的金剛鐵骨，宋苛言這人掌控欲太強，偏偏賀臨也不是什麼好容易觸犯的善茬，倆人在一塊發生這種事也是遲早的事。
於暢盯著地上那幾滴血，試探的問：“你是不是把賀老師給？？”
宋苛言悶聲點了點頭。
“你呀！唉，你，唉…..”於暢一連好幾個唉，簡直服氣了，他早就給宋苛言打了預防針，沒想到一點用也沒有。
於暢重重嘆了一聲道：“賀老師細皮嫩肉，嬌嫩地跟一朵花似的，你不能把你流氓那套拿來對他呀，你不像我皮糙肉厚，任你打也跟沒事人一樣，但賀老師不一樣啊，人家霍尋都是把賀老師捧手心裡呵護著呢。”
宋苛言脊背僵直，小聲道：“你也覺得我做錯了是嗎？”
於暢沉默了半響道：“你真是大錯特錯，你這個牛脾氣真該改改，不能老是由著性子胡來。”
宋苛言把臉埋進掌心裡，肩膀不可抑制的抖動起來。
“你好好想想吧。”
於暢搖著頭走了。
宋苛言隻身孤影跪在一片狼藉裡，灰敗的眸子盯著雪白的瓷磚，那裡曾經躺著他喜歡的人，用痛苦怨恨的眼神穿透他的心臟。
視線又慢慢轉到那張大床上，那裡他剛抱著賀臨睡了一晚上，賀臨睡覺很乖，閉著眼睫毛很長，又濃密，像個瓷娃娃一樣他特別喜歡。
順著床飄到床頭櫃上的蛋糕，他只是順手買的，賀臨還挺喜歡吃的，似乎特別感謝他。好不容易讓賀臨對他有點好感了，又被他全搞砸了。
想著想著，天光漸漸變暗，萬籟俱寂的黑夜快要將他吞噬時，他才抬起早已發麻沒有知覺的膝蓋，雙腿如灌了鉛般，沉重的走出病房。
他埋著頭走到急救室，門口站著幾個人，看他過來視線都紛紛投向他。
葉南渡略帶訝異的說：“於暢，這就是你說的熱鬧啊？”
於暢尷尬的哈哈一笑，“苛言，誤會哈，我什麼也沒說。”然後轉頭壓低聲音對葉南渡咬牙道：“你想我死是不！？！”
葉南渡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霍尋戒備的盯著宋苛言，“你怎麼還敢來！”
宋苛言無言看向急救室，再次體會到幾天前的心情，只是這次他是肇事者。
霍尋也不想理他，倆人都出奇的和諧，一起眼巴巴看著急救室的大門。
葉南渡輕笑，“還真是挺稀奇的呢。”
葉南渡想起他來醫院主要目的，問道：“張輝說證據還差幾樣，你打算怎麼做？”
宋苛言勉強從混沌的狀態裡抽出一絲清明，無力的捏了捏眉心道：“還差哪些我去找。”
葉南渡道：“18年前張恆的銀行流水證明。”
宋苛言思量了會，“錢應該是分幾批洗了。”
葉南渡點點頭，“是啊，所以難辦了。”
“我去打個電話問問。”宋苛言撥出一口氣，強行穩住心神，走到一邊在手機裡翻出個號碼，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