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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苛言接下來公司事多,他忙的日夜顛倒,天天跟住公司一樣,後來也給賀臨發過幾次訊息,那邊都沒有回覆。
他雖然對賀臨挺有興趣,無奈身不由己,只能將這事先暫擱一邊,這一耽誤就是一個星期過去。
這晚,宋苛言正在公司加班,手機突然接到個陌生電話,是龍江分局打來的,說他弟弟打架被抓了,讓他趕緊過來領人。
彼時他正為一個難對付的合作人而頭疼,這通電話無疑是一根導火索,等他憋著一肚子火殺到警局的時候,看見坐在大廳的賀臨時,又如潑了水一樣,火氣倏地煙消雲散。
賀臨襯衫微皺,背挺的很直,表情淡淡的放空,一個人坐那莫名顯得冷清。
時隔多日再次見到賀臨,宋苛言不確定的叫了一聲,“賀老師?”
賀臨側頭,對他微微頷首。
那副平淡又疏離的態度,讓他一瞬間回想起了籃球場的怦然心動。
剛想開口說什麼,賀臨打斷他,“宋同學在裡面。”
宋苛言看了眼裡面,“那你等我會兒。”
他跟著警長進了侯問室,宋舜陽剛做完筆錄,正聽著一個女警官語重心長的教導,看他哥來了,先是驚喜,然後又怕他哥料理他,於是畏畏縮縮的探了個腦袋看。
宋苛言見人沒事,還能生龍活虎的,這才放下心奚落他,“大半夜的給我個驚喜?”
宋舜陽期期艾艾的說:“我沒有啊....哥,意外,都是意外。”
“意外?“宋苛言冷呵一聲,“出去跟你算賬。”
宋舜陽一下子蔫了,垂著腦袋跟在宋苛言屁股後面,他哥生氣的後果他承擔不起,還不如待在警局,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宋苛言跟警長去辦了個手續,把流程走完,這邊就放人了。
他領著宋舜陽走到大廳的時候,見賀臨正走到警局門口,於是上前喊住了他:“賀老師,我送您回去吧。”
賀臨回頭,神色淡淡地說:“不用了,這裡離學校不遠,我走回去一樣的。”
宋苛言指了指外面漆黑的天說:“這麼晚了,外面不安全,我正好送陽陽,你跟他一塊兒我也放心點。”
“你說對吧,陽陽。”
宋苛言脫口就拿他弟當幌子,要不是賀臨在,他處理完事就先走了,宋舜陽這倒黴玩意他肯定不會親自送。
宋舜陽頭一次見他哥這麼和顏悅色的喊他小時候的暱稱,他哥大多數都是直呼他大名,這一聲聲陽陽喊的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宋舜陽眼珠滴溜溜一轉,直覺告訴他,他哥不對勁。
於是,蔫了半天的宋舜陽從後面冒出個頭:“對呀,賀老師,你跟我一起唄。”
跟我一起,我哥顧及有人在,好歹能給我留塊全屍。
宋舜陽幾乎用一種期盼懇切的目光看著賀臨,賀臨遲疑的看了一眼宋苛言,又看了一眼宋舜陽,答應了。
“好,麻煩了。”
宋舜陽撥出一口氣,劫後餘生的感覺真好。
不能怪他這麼怕他哥,他哥對他好是好,但畢竟是哥哥,該嚴厲的時候也真的很嚇人。
還記得他小時候調皮,盡幹一些缺德事,比如一不小心把他哥釣的魚全放了,他哥回家一看,自己辛辛苦苦釣的魚在馬桶裡翻白肚呢,氣的他哥險些屁股給他開啟花了。
雖然他現在已經長大了,他哥就算再生氣,也不能跟小時候一樣拿鞋底板抽他吧。
宋舜陽偷偷觀察了一會他哥,發現他非但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反而還有點兒......開心?
“稍等,我去開車。”
宋苛言來的急沒帶司機,就讓他們站門口等一會,自己把車開來,等車開到門口,他下車繞到副駕,開啟車門風度翩翩地說:“賀老師,請。”
賀臨皺眉,內心有點牴觸,但看宋苛言已經擺好了架勢,還是坐上了副駕。
宋舜陽看呆了,他哥今天是鬼上身了嗎?
他默默的拐了個彎,識趣的開啟車門坐在了後面。
宋苛言最後一個上車,笑著說:“我之前工作有點忙,沒怎麼去學校,賀老師最近還在打球嗎?”
“偶爾會打打。”
賀臨輕聲回答了他的話,手指不自覺蜷緊,車內空間明明很寬敞,空調的風打的不冷不熱讓人很是舒適。
他卻有些侷促不安。
他看得出來宋苛言的穿著貴氣,開著豪車,如此耀眼的人,怎麼會跟他這種人產生交集。
宋苛言瞧賀臨垂著腦袋,坐的端莊周正,心道要不是知道賀臨老師的身份,這麼看跟男大學生也沒什麼區別。
他道:“想什麼呢?”
男聲的音色低沉,尾音勾著笑意,近在咫尺的灌入耳膜,將賀臨的思緒拉回。
宋苛言一手搭方向盤上,揶揄地說:“賀老師這麼看得起我的技術啊,不過為了安全著想,安全帶還是要系的。”
賀臨遲鈍的“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
“哦.…好的。”
他側身去拉安全帶,拉著帶子的手卻抖的厲害,半天使不上勁。
宋苛言見賀臨的動作有異樣,便要伸手接過他手裡的卡扣,“我來吧。”
手掌剛要觸到相接時,賀臨身體往後一縮,逼仄的空間無路可退,下意識鬆了手,安全帶“嗖”的又慢慢彈了回去。
宋苛言頓了頓,還是將身體半壓過去,扯出他一側的鎖釦,從肩至腰,緩緩縛住,衣料交錯摩擦之下,彷彿能感受到失衡的心跳聲。
咔噠。
賀臨垂睫,幾不可察的撥出口氣。
宋苛言坐正身體,關切的問道,“手沒事吧 。”
賀臨動了動手腕:“扭了一下,過幾天就好了。”
坐後面的宋舜陽終於忍不住開口,“要不送賀老師去醫院檢查一下,下午那場面太混亂,可能沒注意到就受傷了。”
宋舜陽把來龍去脈解釋了下,宋苛言這才明白,原來宋舜陽是為了救他的室友池簡而打的架。
那時候都下課了,大家一塊約著去外面吃飯,本來沒啥事,池簡去了趟廁所後跟幾個社會小混混發生了衝突,宋舜陽的室友們就上去理論。
幾個文縐縐的小夥子哪罵得那幾個小混混,脫口就是你**你**罵的可髒,聽得宋舜陽其中一個室友火冒三丈,年輕氣盛不服就是幹,倆邊人動手打了起來,賀臨正好經過就報了警,警察來了就全給帶走了。
到了警局才知道那幾個混混是慣犯了,每個月都要去裡面蹲幾天,出來後還是死不悔改,惹事生非。
但這次事件的源頭還是他幾個室友先動的手,有理也說不清了,全都要關24小時才能出來,還好他哥沒真的不管他。
宋苛言聽完後沉聲教訓道:“人家打架,你瞎湊什麼熱鬧,多跟賀老師學學,有事第一時間報警知道嗎?”
“知道了….”
宋苛言瞥了他一眼,“沒受傷吧?”
“這個你放心,我沒啥事,那幾個人我一拳就給幹趴下了。”
宋舜陽在空中比劃了下拳頭,說的跟真的似的,宋苛言知道他是吹牛,也懶得理他。
“我先送賀老師去醫院。”
“不用麻煩,明天我找校醫看看就行。”
宋苛言凝眉,語氣裡帶了點慣有的強勢,“那怎麼行,萬一傷到的是骨頭呢。”
賀臨道:“只是扭傷而已,我回去塗點藥就行。”
看賀臨堅持,他就不再勉強,“行吧。”
隨後,點著發動機,一腳油門把車開上了大路。
宋舜陽看了下手機,發現快11點了,他苦著臉說:“哎,我是肯定回不去了,現在宿管肯定關門了。”
樓下宿管是個40多歲大媽,人矮矮胖胖的,講話跟放炮一樣,說不給你開就是不給你開,半點回旋的餘地也沒有。
宋舜陽想著能去他哥那湊合一晚,但又怕他哥回去了再教訓他,總想拉著一個人陪他才安心。
“賀老師呢?”
賀言看著窗外倒退的夜景說:“我回學校。”
他住的是學校分配的教師宿舍,二室一廳,出入自由,離學校也就一個馬路的距離。
宋舜陽計劃落空,難掩失望“唉”了一聲。
宋苛言冷笑一聲,“你跟賀老師能一樣嗎?你是個回去晚了連門都進不了的人,搞不好還得要去大馬路上喂蚊子”
“別啊。”宋舜陽聽出他哥話裡話外似有拋棄他的嫌疑,趕忙坐起身,半個腦袋探到前面,一臉認真的看著宋苛言。
“我都好久沒回家了,我可想哥了,你都不知道這半個月我怎麼過來的,飯都吃不下,人都瘦了一圈呢!”
宋苛言:“……..”
見他哥不理他,又轉頭看向賀臨,眨巴眨巴眼,“是不是啊賀老師。”
賀臨:“呃…..”
宋苛言面無表情的說:“你過來。”
“幹嘛?”宋舜陽轉頭看他。
“再過來點。”
宋舜陽腦袋又往那邊伸了伸。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他腦門上頓時多了個紅掌印。
宋舜陽嗷了一聲,乖乖的坐了回去。
“你們感情真好。”在旁沉默良久的賀臨說道。
宋苛言漫不經心地開口,“也就那樣,他能少作點我就燒高香了。”
賀臨眼光波動,思緒像是飄回了過去,良久才聽見自己的聲音說:“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