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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秋比南春內斂，不像南春性子直爽，有什麼說什麼。
她猶豫了好久，才敢問出口：“玥玥還好嗎？”
她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卻還在極力控制著。
南春也預料到她會這麼問，於是笑笑道：“好，好得很，她畢業了，在工作，剛分了一套三居室的大房子。”
這讓南秋有些意外。
她的眼睛裡不由得噙滿了淚水，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和自己一樣優秀。
“是很好的公司呢。”
她自然是瞭解的，集團這幾年勢頭很猛，前段時間還收購了常悅汽車品牌，很多人都說將成為國內的。
“那玥玥是做什麼……”
南秋還想要了解得更多，就聽見外面的大嫂喊她們：“吃飯啦，吃飯啦！”
南秋急忙拭去臉上的眼淚，反正還有時間，有機會再問吧。
於是兩個人一起走了出去。
席間兩個人十分默契地對孩子們隻字不提。
這是她們姐妹倆的秘密。
南秋是懂禮節的，她這麼多年都沒有回來，家裡的長輩，她都帶了一些禮品。
所以午飯過後，南冬便帶著她去走親戚了。
原本也叫了南春，南春不樂意去，他們也沒有理會。
等家裡人一走，南春立即去看南秋給她帶的禮物。
裡面有金銀首飾，還有玉鐲子、珍珠項鍊，樣樣不缺。
不過有一些看上去是年輕人的首飾，全都是一式兩份。
南春才不管那麼多，一樣一樣在自己身上試。
南秋和南冬一起去了二姨家，都在同一個村子裡，彼此走動也比較多。
鄉里鄉親的，沒一會兒就熟絡了。
二姨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們這一代人算是熬出頭了，下一代也要開始熬了。秋秋啊，你沒看見小春家的玥玥，跟你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南秋聽了這話略顯尷尬，“二姨，孩子像姨媽不也很正常嗎？那到底是我外甥女。”
二姨砸吧了兩下嘴，“就是可惜了這孩子。”
“可惜？怎麼個可惜法？我聽小春說，那孩子進了大公司，挺不錯的。”
“孩子是不錯，看著女孩子家的，像你一樣嫁得好才能出人頭地啊！”
二姨年紀大了，觀念還是老觀念。
“可惜那小玥玥長得那麼水靈，嫁了個瞎子。”
南秋正捧著家裡人給倒的水，她在外面這麼多年，對於家裡的衛生早就不習慣了。
這水一直捧著，也沒有喝。
聽見二姨的話，她的水杯立即落了地。
眾人嚇了一跳，有個小輩急忙去拿了笤帚過來打掃。
南秋懷疑自己聽錯了，“二姨，您剛才說玥玥嫁了誰？”
“你不知道這件事嗎？你媽沒的時候，小玥玥帶著她男人回來了，那男人倒是不錯，對玥玥也好，可惜是個瞎子。”
“瞎子？”南秋因為激動，嗓子有些沙啞。
“是啊，瞎子，可憐了玥玥。你說小春也真是的，也不管著點，怎麼能讓她嫁個瞎子呢。”
大家都在討論這件事。
那看來是真的了。
南秋一時間回不過神兒來。
直到離開的時候，還精神恍惚。
回家的路上，南秋問哥哥，“哥，小春真的把玥玥嫁了個瞎子？”
“是啊，那瞎子倒是有點兒本事，可惜了，是個瞎子。”南冬也嘆了口氣。
南秋說不出話來了，一回家，就直奔南春的房間。
南春正在房間裡試戴一串珍珠項鍊，南秋突然進門，把她嚇了一跳。
像是被抓了個正著，她立即將珍珠項鍊丟回了盒子裡。
“不好看。”
南秋沒有理會，而是將房門關緊，“玥玥結婚了？”
南春自知理虧，只是應了一聲。
“你把她嫁給了一個瞎子？”
南春心裡“咯噔”一下，還是沒瞞住。
家裡的人都是長舌頭，不議論這些事，好像就活不了似的。
“我問你話呢！”南秋頭一次對南春發了脾氣。
南春被逼問急了，猛地站起身來正面對南秋道：“是，我就是把她嫁給了一個瞎子，怎麼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就算她……”
南秋壓低了聲音，“就算她不是你親生的，她也是你的外甥女，親外甥女啊，你怎麼這麼狠心！”
“我狠心？”
南春捂著自己的胸口，彷彿一肚子的委屈找到了突破口。
“是我狠心，還是你狠心啊，姐姐，你知道這些年我過的什麼日子嗎？”
南秋一開始和家裡還有聯絡，後來家庭變故，她自顧不暇，因為嫁得好，總有人找她，她便切斷了和家裡的聯絡。
南春哭了起來，“都怪你，都是因為你，你自己生不出兒子，你搶了我的！”
她斷斷續續地哭著，“要不是你搶走了我兒子，我現在一雙兒女和我男人，過得不知道多好呢！”
南秋垂下頭去，眼淚滴落。
當年兩姐妹前後腳出嫁，前後腳懷孕。
南秋回老家養胎，兩姐妹也好做個伴，那個時候姐妹倆還算和睦。
直到她們生孩子。
南秋突然早產，而南春因為懷的雙胞胎，也要生了。
兩姐妹幾乎同時生孩子。
南春生了一對龍鳳胎，而南秋生了一個女兒。
南秋看著女兒十分惆悵，因為方家的情況，她很清楚，自己必須生個兒子。
她懷上這個孩子本就不容易，不知道還能不能懷上第二個。
見妹妹生了龍鳳胎，她便心生一計。
南秋和南春商量，南春到底年輕些，身子骨也硬朗，將來還有機會生兒子。
可南秋就不一定呢。
南秋給南春講了很多，她的兒子將來要繼承整個方家的。
她提出了和南春換孩子。
南春起初不肯，她也需要兒子啊！
農村的家庭裡，那個年代還思想頑固得很，一家要是沒個兒子，是要被笑話的。
可南春架不住南秋給的誘惑。
她的兒子去了方家，那就是小少爺，將來大富大貴，等方家沒什麼人了，告訴他真相，那自己說不定也能成了闊太太。
南秋還答應南春，每個月會給她轉賬兩千塊。
那個年代，普通人的工資一個月能有個四五百就不錯了。
且農村裡大部分都是種地，能找個工作的人不多。
南春的男人家條件也不錯，做點小生意，每個月入賬千把塊，算是富裕之家。
兩千塊的誘惑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