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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鍾粹宮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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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不知道禮數,皇后也懶得和她計較,畢竟陛下也沒有聽貴妃的意見,她說了也是白說呀,白費了口舌,還讓後宮眾人看了笑話。

納蘭慕晴回到凝霜殿,耳邊還在迴盪著那男人的聲音,清冽中帶著一絲絲的溫柔,那是一朝天子獨有的語氣。

納蘭慕晴開始想象這個帝王的一舉一動。

想象他負手立於金鑾御座之上,鳳目微挑,舌戰群臣。

想象他伏案燈影下養心殿內批閱奏摺,斂眉沉思,心懷天下。

想像他手握杯盞,乾坤在懷,使列國臣服的雄心壯志。

想象他弓馬嫻熟,殺伐果決,御駕親征時的卓越風姿。

她來到了自己的梳妝檯前,看著他命人送來的首飾,痴痴地發呆。

一個淡黃色的髮簪吸引了她的目光,常在的位份,只有在重要的場合才可以戴髮簪,其他的時候,多是絨花為主。

她拿著髮簪在自己頭上比了比,他送來的東西,果然很襯她。

婷芝和梅芝看著小主痴痴的樣子,多半是明白了些什麼。

“小主,您如果得了聖寵,老爺和夫人也放心了。”

“是啊,小主。”

兩個小丫頭蹲在自己的身側勸說,這才拉回了納蘭慕晴的思緒。

“說什麼呢,我不過是看著這簪子好看而已。”納蘭慕晴趕緊辯解。

“小主,您都發呆了半個時辰了。”梅芝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小主慌張的樣子。

“小主,您總是說在後宮中不爭不搶,但是您不爭不搶,有些東西就永遠也不能是您的啊。”

納蘭慕晴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的內心,她確實,喜歡上了這位帝王。

在這爾虞我詐的後宮,她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

一連好幾日,秦墨川的聲音在納蘭慕晴的耳邊迴盪,那獨特的聲音,讓她久久不能忘卻。

一日午後,她突然得到訊息,說魏婕妤暈倒,皇后娘娘傳所有嬪妃去鍾粹宮。

“晴兒妹妹。”納蘭慕晴帶著梅芝走在御花園的小路上,忽然聽到一個身著粉紅色羅衣裙的女子在叫自己,還叫得這麼親切。

“參見杜美人,杜美人萬安。”梅芝首先行禮。

“臣妾納蘭氏,見過杜美人,杜美人萬福金安。”

“晴兒,快起來,你我可是一起長大的情分啊,我知道你因為納蘭公子的事兒疏遠我,但是你知道的,我不得寵,且已經給父親寫信讓他幫忙想辦法了,妹妹就別計較了。”說完,杜美人還微微欠了欠身。

聽她這樣說,納蘭慕晴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在原主的記憶中,杜美人的父親和自己的父親交好,杜美人比自己早進宮一年,在後宮中也一直幫助自己,但是很多事情她也是力不從心。

“杜姐姐,杜姐姐待妹妹這般好,妹妹怎麼會怪杜姐姐呢?”納蘭慕晴笑著說。

“那我就放心了,皇后娘娘傳召,咱們快些吧。”杜美人說完,拉著納蘭慕晴快步往鍾粹宮方向走。

“你說魏婕妤怎麼會突然暈倒了,會不會是有人……”

“杜姐姐,事情還沒有定論,還是不要說得好,小心隔牆有耳。”納蘭慕晴提醒道。

“好,就你謹慎。”

納蘭慕晴以為自己是膽子比較大的,沒想到杜美人比她更口無遮攔。

納蘭慕晴和杜美人到鍾粹宮時,嬪妃都來的差不多了,就等著陛下過來了。

“給皇后娘娘請安,給各宮姐姐請安。”皇后坐在軟榻上,隨意擺了擺手,免了她們的禮。

納蘭慕晴沒有看到皇后的臉上充滿了怒意。

床榻上,魏婕妤還在昏迷,賢貴妃居然在床邊守著,好一副賢惠的模樣。

“太醫說,魏婕妤是中了毒,你們小主最近都吃了什麼?”皇后坐在上首,審問道。

“皇后娘娘息怒。”魏婕妤的貼身宮女連忙跪下,把魏婕妤近日的飲食說了個清楚。

皇后派人查了一遍,結果都是無毒。

“那就查寢殿裡的擺件。”皇后雷厲風行,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不查清楚,等到陛下來了,首先要怪罪的,肯定是自己。

“是,娘娘。”穎華招來幾個宮人,檢查寢殿裡的擺件。

還沒有檢查結束,就聽到外邊小太監通報,說陛下來了。

秦墨川一身讓人不可靠近的氣息進來,皇后一看,心頭一緊,連忙跪了下來。

“臣妾參見陛下。”

“都起吧。”秦墨川淡淡的說了一句。

納蘭慕晴和眾人應聲站起來,壯著膽子瞄了一眼這位君王。

看到他正被李德安扶著,坐在了軟榻上,皇后給他遞過去一盞茶,他隨意的把玩著茶蓋,沒有賞皇后一個眼神。

杜美人碰了納蘭慕晴一下,示意她低下頭。

“怎麼回事兒?”終於,那個讓皇后害怕的聲音再次從軟榻上傳來。

“陛下息怒,是臣妾失職,還沒有查清楚原因。”皇后跪在地上,自己狼狽的樣子被後宮眾人看到,她很沒有面子。

“皇后不是管理後宮井井有條嗎?怎的這點事兒都做不好了?”秦墨川諷刺道。

“陛下,還是先把事情查清楚吧。”嘉妃是皇后的人,自然得幫著皇后說話。

“李德安,幫著查,你們先起來吧。”

納蘭慕晴聽得出,這個帝王,有些疲憊。

“嗻。”

片刻後,穎華來報,說鍾粹宮裡的東西都無毒。

“魏婕妤貼身的東西有沒有查?”賢貴妃走過來,拉著臉問。

“臣妾參見陛下。”

“愛妃免禮。”秦墨川坐在上首,看著這一出好戲。

“李德安,帶著太醫去查魏婕妤貼身的東西,查仔細些。”

“是。”

御前的人,辦事兒肯定利索,一盞茶的功夫,李德安就已經帶人押著一個宮女過來。

“陛下,奴才和太醫查到,魏婕妤的幾件羅衣裙上染上了劇毒,此毒無色無味,不易讓人察覺,但是長時間沾染會使人身體虛弱,直到沒有了氣息,奴才已經把鍾粹宮負責魏小主衣物的宮女帶過來了,請陛下聖裁。”

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是誰這般陰險狠毒。

“陛下饒命,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請陛下明鑑,請皇后娘娘明鑑啊。”小宮女直接趴在了地上,身體不斷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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