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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起床就聽見外面到處都是噼裡啪啦的鞭炮聲。昨天半夜才睡的人哈欠連篇兩眼淚汪汪怎麼都停不下來。
程爸程媽慢慢年紀上來後也養成早睡早起的好習慣，平常不起床也罷了，但今天新年要去鄉下爺爺奶奶家拜早年。
大清早迷迷糊糊的程鈺被人拽起來，全家都精神飽滿的整裝待發收拾著去爺爺奶奶家的行裝。程鈺混混沌沌的也跟著上了車。
昨天雪下的不大，但鄉下的整個小路被白色的雪花覆蓋著，彷彿是一條銀白色的毯子。一陣風吹過，凍的直哆嗦，程鈺睡勁也在這一刻清醒了。
程鈺吸了吸鼻涕破口大罵道：“程爵！你還想不想活。”
坐在駕駛座的程爵乖乖的把車窗搖了上來。笑嘻嘻的說道:“姐，不把你瞌睡蟲凍凍，一會兒到爺爺奶奶家，我不好交代。要不然爺爺奶奶以為你不想見他們呢！”
程乾附和道：“就是爺爺奶奶最疼你了。”
程文峰也被嬉笑歡語中感染著：“你們幾個從小吵到大，我頭都疼。”
程乾爬到中間對著坐在副駕駛的程爸說道：“爸，這才哪到哪啊，還想在你身邊多吵你幾年呢！”
白翠萍被抹了蜜的老二逗樂了，也說道：“是是是，我們家老二的小嘴油嘴滑舌，哄的你爸天天跟吃了糖一樣。”
程爵也加入熱鬧的話題，你一言我一語，很是熱鬧。
昏沉沉的程鈺一言不語，看著外面的風景，山裡的冬天格外安靜，也是格外 的冷，比市裡低個幾度，就那蒼翠的松柏樹上也披上一層一層的銀白色外衣昂首高歌，好像歡迎著遠道而來的客人。
好像又回到小時候····
一起玩泥巴，一起捉迷藏，一起去小溪邊抓魚兒，每到飯點爺爺在村口喊她吃飯···一切那麼清晰。
小時候她在爺爺奶奶家住的最久，所以在大家的心裡覺得老人更偏心程鈺，有什麼好的都想著她。
不過老人確實最疼她，這幾年雖然沒回家，但每年她都到這裡來住上幾日。
雖然爺爺奶奶快90歲了，但身子骨還算硬朗。
“呲~~呲~~”
被緩緩停下來的動靜嚇到了，程鈺問道前排的人：“怎麼了？”
程爵扭過頭看他們說道:“好像堂哥車打滑，碰到馬路牙子了。”
程爵最後靠邊停車，所有人都下了車，詢問情況，程鈺吸溜著鼻涕和程爵並行也往前邊走著，肥大的黑色羽絨服包裹著瘦弱的身體，臉白白淨淨的人凍的鼻尖通紅，在這寂靜的山間林路像個走丟的兔子。
程爵看著一直流鼻涕的大姐，追問道：“真感冒了？”
“你以為呢！”
“姐，你現在身體虛的都快趕上黛玉了···”
“去你的，前幾天感冒還有病根，山裡又這麼冷，你開窗凍的我舊病復發看到時候誰給你發紅包。”
“啊！好姐姐，回去弟弟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把您老伺候好。”
程鈺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說著看他表現。程爵想著，追問道:“姐，昨天那個男的是誰？”
“誰?”
忽然想到，程鈺反應過來瞪著狹長的雙眸，眉頭輕皺怒看著程爵，並大步往前說道：“少打聽。”
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眼，說道：“也別在爸媽面前多嘴。”
程爵撇了撇嘴得意的說道：“我不說總有人說。”
清秀的男孩跳脫生動的模樣甚是好看，偶爾北風吹來，把額前的碎髮吹的凌亂張揚，稚嫩的臉龐跟程鈺還有幾分相似。
程鈺也懶的搭理這茬了，還是早點想個理由搪塞過去，省的誤會。
“這路滑的，搭上防滑鏈也不行，山間溫度低昨晚路面結的冰太厚，咱們還是步行吧！”
在前面說話的是大堂哥程修，大家都附和著，畢竟說的是實話，今天是程家回老家過新年的大日子。
四代同堂，有伯有侄的，安全起見大家一致認同。
程鈺的車跟在隊伍的最後面，也是最遠的，兩個人也一路慢悠悠的往回走。
跟坐在車裡的程父程母說明情況就開始搬東西，程乾坐在後排座椅上不情不願的撇著嘴。
把車停在路邊空曠的雪地裡，程鈺也跟上前去。
原本寂靜的山林被一排人的歡聲笑語打破，偶爾傳來男女的打鬧聲，小孩兒的嬉笑調皮聲，偶爾還能聽見叔伯的回憶。
程鈺也是好久沒有走過鄉下的蜿蜒小路，她記得以前這裡種滿核桃樹，夏天路邊綠油油的，晚上還能聽見蛐蛐的聒噪聲，晚上總是叫幾個小夥伴偷西瓜，偷玉米···
爺爺奶奶家離路口不遠，走個20米遠就到了，等程鈺到的時候一大家子人已經在忙活了，摘菜的摘菜。
見程鈺到了，堂姐停下逗孩子的手側臉看著掀開門簾的人，說道：“玉米怎麼才到，乾乾和程爵早到了。那會兒爺爺還唸叨你呢。”
程鈺傻笑道：“剛去隔壁那條路看了看，咱們這到處都在修路。對了，我怎麼沒見爺爺奶奶？”
“他倆和幾個小的去後院拿零食去了，咱們說是要搞什麼旅遊景點，反正也搞了有幾年了。”
“那到時候這邊是不是要拆？”說著話還不忘逗逗幾個月的奶娃娃。
“誰知道，反正也沒個準信。”
見程鈺沒有說話，堂姐低頭看著坐在床沿的人說道：“倒是你，什麼時候結婚？”
話題來的太快，到了年紀總是能扯到這方面，也是很無奈。
淡淡回了嘴：“還早。”
“不想結？”
“沒結婚物件啊，姐。”
“出去這麼多年沒碰見喜歡的？”
估計沒聽見什麼八卦，程鈺無奈的搖了搖腦袋。
“白長這麼漂亮了。”
···
這些年一心想著實現財富自由壓根沒考慮這方面，等想考慮的時候沒人。即便碰見喜歡自己的最後不是不了了之，要不就是移情別戀，總之程鈺的桃花就像更年期裡的大姨媽沒有指望。
“到時候姐給你介紹幾個英年才俊。”說完挑了挑眉。
慌張的趕緊打住手說道：“別，我可不想當媽，累。”
堂姐咯咯的直笑說道：“是挺累的，你看我這身材都走樣了。”
上下掃了掃堂姐，打趣道:“哪裡？沒看見啊。”
堂姐被程鈺逗的開心，連躺著床上的小娃娃都咯咯笑。
兩個人也笑的出聲。
“你們笑什麼呢，這麼開心。從外面都聽見了。”步履蹣跚的老人笑呵呵從門簾裡走了進來，後面跟了一群娃。
“奶奶~”
甜甜軟軟的呼喚道盡了溫柔，道盡了思念。
“哎呦兒，我寶玉回來啦~”
從小到大，別人叫她玉米，只有爺爺奶奶叫她寶玉。
小時候她總是歪著腦袋窩在爺爺懷裡問道：“為什麼叫寶玉。”
爺爺總是笑呵呵的摸著她小腦袋說：“因為你是爺爺奶奶的獨一份。”
後來長大她才知道
鈺，珍寶。
程鈺眼眶微紅笑吟吟的摟著老人說道：“嗯，回來啦。都想你們了。”
“那這回回來多住幾天。”
“行，多陪陪你和爺爺。”
實在看不下去的堂姐，在旁邊插嘴道：“奶奶，您這偏心的都看不見我。”
被打趣的兩人看著，笑的更大聲了，就像小時候。
後來爺爺端著一盤瓜子花生也進來了。
小時候他們幾個堂兄堂弟圍在爺爺奶奶旁邊磕頭拜年拆紅包，如今堂哥堂姐的孩子亦如當年他們一樣圍在他們身旁拜著早年，叫著太奶奶太爺爺。
程鈺紅了眼眶，在旁邊歡呼著。沉浸在闔家歡樂的場景裡。
真好！就這樣一直真好。
我的小老頭小老太太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