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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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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男人的電話如期而至。

男人名叫安平,今年20歲,他是一個很不錯的鋼琴家,儘管他現在無法繼續彈琴,但積蓄加上他現在當老師的收入,要再養一個人真的綽綽有餘。

安平無法形容在他拿到報告的那一刻是什麼心情,在他最心灰意冷的時候,本想孤獨的離去,卻因一個意外發現了在6年前丟失的妹妹。

那是他準備自殺的前20分鐘。

坐在樹下,他看著遠處的小朋友們,心裡感慨萬千。安平的手邊放著準備好的毒藥,一杯乾淨透明的水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但其實那裡就只有遠處的幾個小朋友和他而已。

他回想起自己坎坷的家庭,在14歲時父親受傷時妹妹被人販子拐走不知所蹤,一家人渾渾噩噩的找尋,卻依舊沒有訊息。兩年後母親因為長時間的精神緊繃,最終病倒了,一家人在去治病的途中遭遇車禍。父母雙亡,16歲的安平無奈去了外婆家。

白髮人送黑髮人,老人家看著安平一句話未說,只是拍了拍青年消瘦的背,搖頭嘆息。外婆的積蓄不少,加上兩年後安平開始打零工,上學是肯定沒問題的,安平也爭氣,成績一直不錯。

19歲,外婆實在過於年邁,沒能參加安平的鋼琴比賽,這成了他終生遺憾。安平奪了冠,他等到了外婆的祝賀,但卻是在影片裡。老人沒有告訴他,她在安平比賽的時候就住了院,強撐著錄了祝福,便昏迷不醒。

當安平趕到醫院時,外婆精神抖擻的拉著他聊著父母小時候的事。老人哭了,安平在這時才真正的明白,這個強勢了一生的女人,在孩子死去時是多麼的崩潰。

但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在下一刻到達頂峰。

“哈哈.....就這麼走了啊.....阿平,我要是不在了,你怎麼辦吶.....孩子啊,阿婆的時間到咯.....”老人笑著,面上掛著淚,枯老的手握著青年的手,混濁的眼睛溢滿不捨和擔憂。

“阿平可以照護好自己的,阿婆安心吧。”安平幾乎哽咽著,從喉嚨裡艱難擠出話來。

“好......好......好......”

老人看著窗外昏黃,瞳孔渙散,喃喃著“阿昭.......”安平知道,那是早逝的外公,李民昭。

一週後,外婆下葬,安平擦拭著墓碑,拜了拜,又給旁邊的墓擦了擦,上了香。

那是一對並排的墓,封存著一個老故事。碑上是兩個微笑的臉,照片下刻著。

周璀芝,李民昭。

自此,安平是一個人了。

突然,一個女孩摔倒時剛好碰掉了那杯毒藥,也讓安平從回憶裡猛然驚醒。他急忙拉著女孩衝到公共衛生間,並連聲警告小心那水,不要抹眼睛也不要碰嘴。兵荒馬亂的洗完確定不會有事的安平才放鬆下來,觀察起這個打斷他死去的女孩。

他錯愕的發現女孩的五官和母親小時候是那麼的像,安平掏出手機,點開相簿對照母親幼時的照片,面前的陌生女孩簡直和照片上一模一樣。

“小朋友,你右腳踝上是不是有顆紅痣?”安平簡直難掩激動。

“嗯.....”女孩猶猶豫豫的,她覺得面前的人應該不是壞人。

安平拉著她的手,不著痕跡的瞄了一眼女孩左手手腕,確確實實有一個胎記。安平確定,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自己丟失了6年的妹妹。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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